陆归堂眼瞅着柴昱的神色越来越难为情,心中的喜悦更甚,难为他身为定州的地方官,还能为朔北的战事和军需操心。
他笑:“军需一事,本王自然还有安排,柴刺史大可以安心的。”
柴昱挑眉看他,不明白此时此刻这般境地,他还能从哪儿变出许多银钱来。
陆归堂轻轻叹了口气,语意忽然变得深沉下来,他道:“而这件事,恰好与本王要与刺史说的第三件事有关。”
柴昱洗耳恭听。
“军需不是小事,断断不能将用在百姓身上的银钱拿来填补军需,但舅舅府上有私银,我曾经计数过,虽不至于助力朔北,但填补定州军需却是足够了。”
这下子连商故渊都是一愣,从他跟着陆归堂离开汴梁城到定州城才过了多少时候,一个月有吗?他又是什么时候把李昌平的家底都给数落清楚了。
实则陆归堂不只知道李昌平府上有多少银钱,连银票都找到了。
且就带在身上。
他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推到柴昱的面前,面上言笑自若,“柴刺史在定州多年,自然知道这些银票应该在哪家银号兑换吧?如此一来还得劳烦刺史派人去取银子了。”
柴昱顺势将那沓银票接到手里去看,都是些大额银票,粗略估计也得有几十万两,李昌平是国舅,生于皇亲国戚之家,定州的府邸上有这些钱倒是不足称奇的。
只是如此一来,这定州的军需还是他们李家自掏了腰包,柴昱禁不住汗颜。
他知道陆归堂心意已定,也知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便将这笔银钱郑重收下,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了另外的念头,踟躇半晌才道:“殿下?”
方才陆归堂提到第三件事,他却知道这第三件事不会只是区区银票这么简单,事关李昌平,那……
陆归堂看着他,缓缓点头。
“不错。我舅舅的遗体,也得劳烦刺史照料。”
自从李昌平亡故,这消息就被陆归堂等人封锁了起来,人人只道国舅重伤,无人知晓国舅已然不在人世。
如今陆归堂有意远赴朔北,他一走,军中必定要有人来主持局势,那人若不是李昌平,百姓们和将士们必然有所猜测。
当猜测变成猜忌,人心便会失去。
商故渊微微叹了口气,这件事陆归堂之前是同他提起的。“殿下是想,将国舅爷的亡讯公之于众么?”
陆归堂眸光渐深,缓缓点头。
他的声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