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兵,即便在这之前掌兵力的人是顾疆元与李昌平,但到头还还是因为陆承修篡位致军心尽失,李昌平埋骨定州,顾好眠即便冒着背上叛党罪名的奉献也要助力与陆归堂,这不是陆归堂一人之力,还是陆承修一手促成。
这么说起来,他还真该谢谢陆承修。
陆承修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他话里话外都在说些什么,当下竟未言语,身边百姓本就将路围了个水泄不通,陆承修以为自己带了因为前来会将他们吓散,却不想到了这时候,人竟然越聚越多了。
人群里有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捋着一把花白的胡子语重心长的问出了声:
“舒王殿下,老朽是这缺月池的族老,今天大家伙儿们都在,老朽就想问您一句话,当年朝廷弃了定州城,从那以后定州饱受匪患迫害十数年,如今您弃了北疆与定州两座城池,是真的要置这数万百姓于不顾么?”
论起这话的感同身受的程度,人群当中应以黄奢为最,但不可否认的是黄奢的神儿还没回来,尚且流连于顾好眠与陆归堂的演技呢。
黄奢没附和这老者,他身后的百姓们却附和声连连:
“舒王殿下,我们朔北的百姓早就遭受战乱,您却还要弃我们于不顾,这是为人君臣该干的事儿吗?”
“若非顾家小姐与咸王殿下斗退了圭氏王子,这缺月池里响的还是作战的号角声呢!”
“听说咸王殿下肯为了定州的百姓甘愿赴死,您却挟持顾家小姐要挟少将军,您与咸王殿下同为皇子,行事做事竟然如此大相径庭!”
……
一句一句,皆戳在了陆承修的心坎上。
他眉头一拧,看向那带头说话的老者:“我若不稳坐帝位,如何掌管天下苍生。”
“王爷这话错了。”
一道清音传过来,众人回头去看,见说话的是顾谨。
陆承修挑了挑眉,耐着性子问她自己的话为何是错的。
顾谨不吝解释:“君可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日你以百姓为基登帝位,明日基石塌了,你可还能安坐那帝位之上?王爷若不信,就放眼看一看你身边的满城的百姓,他们方才人人为阿堂情愿,王爷有没有想过,若是我兄长真的因为顾忌我和顾湘的安危而欲杀咸王,这满城的百姓会如何?”
众人默然,这个问题,引起了众人的深思。
若是方才顾好眠与赵羲得真的发了兵,那跪了一地的百姓必然暴动。
这是民声,也是民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