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暴风雨说来就来,从不姗姗来迟;冬天,飞雪却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陡峭与平缓互相堆叠,形成了清云湾独特的地貌。白雪皑皑,映亮山崖。站在清云湾最高的山顶远眺,天地之间一片清亮静白,银装素裹,轻风由耳畔拂过,使一切更加静谧、神秘;
好似笔仙手下的神画,又如诗仙吟诵的千古绝句……精妙绝伦,世上任何词藻和画笔都无法淋漓尽致地呈现它的神乎其神;旖旎景致令人乐不思蜀,就像是夜里梦游到了糖果般的奇幻世界,白日清醒后心神往之。
这样大好的梦幻景致,在清云乡的冬天很是常见。雪天,人们会窝在家里,围着火塘拉拉家常,做做针线活,或是烧土豆和红薯来解馋。
可洛迎春却没有这样的自由和待遇!
几乎每年冬天,她都会被岳凤依赶去地里拔萝卜,或是借口没有柴火,打发她去积满雪的树林捡拾干柴。可是,外面天寒地冻,檐间冰柱明晃晃、尖利利,每每张嘴,冷空气便会灌入喉咙,每走一步,鞋袜便打湿一寸,直至湿透,脚尖失去知觉!稍稍一碰树梢,枝头的积雪就如同饥不择食的饿鸟见到虫子一般,奋不顾身地往下喷洒。
所幸,今年冬天,洛迎春寄宿在学校,岳凤依没有折磨她的机会。
岳凤依怀抱咿呀学语的洛迎辉坐在火塘边,火塘里的火熊熊燃烧,使整个屋子暖和无比,与屋外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火很旺,可岳凤依却怒从中来,她的怒火源于洛迎春。往年冬天,她可以趁机折磨洛迎春,好使自己痛快发泄;她望着窗外的积雪,怒气愈积愈猛。
“就不该让她念书!”岳凤依扼腕痛惜,对洛世良抱怨道。
洛世良正用新鲜的竹条编织背篓,对岳凤依不理不睬。
“我和你说话,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岳凤依抓起板凳边的木梳,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洛世良的额头;洛世良捂着脑门,瞪着岳凤依,仍然一言不发,就像木偶人一样。
“天啦!看我嫁的男人哟!比闷葫芦还要呆!你个死闷葫芦,每天只知道闷着脑袋干粗活……”岳凤依的嘴犹如机关枪,噼里啪啦,喋喋不休;“你就不能像别家男人一样,想法子多搞钱?你就不能去你爸那里把退休金要过来?没用的男人!”
洛世良依然默不作声,他看了看自顾自玩耍的洛迎辉,慈父之情淋漓尽致。
“你看看,你爸自己藏着退休金,拿去给你女娃念书,哎哟哟,那么多钱,要是全部给辉辉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