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宝钗见宝玉来了,恐怕说出什么来,便跟了进来,可巧听了宝玉这话,忙着道,“哪里又是好停下的,里外忙了两日,大车,走骡具已妥帖,就是伙计都安排下了。如此这般,若是不走,保不齐要被说长论短,你又不是不知你大哥哥性子,哪里受得了?”
宝玉道,“姐姐这话说的很是,可咱们也不能怕旁人说了什么,便让大哥哥出去吃苦不是?”
宝钗笑道,“宝兄弟又说了怪话了,前日里,不是也言说出去的好处了?”
“是了,我倒是说过的,不过我不是改了吗!”说着宝玉对宝钗一笑,“再说来,大哥哥多实在的人了,出去难免吃亏的,就是京中,我们兄弟两个也时常被算计呢,何况远行了?”
薛姨妈不知晓“改了”二字缘由,眼见宝钗被说的气短,便道,“这两年里外靠着你宝姐姐,虽说没有大乱子,可也不能一直这样不是。此一回,既是你大哥哥起了这心思,不妨便让他出去走走。只当是,花两个钱叫他学些了乖,也算值得的。”
“好兄弟,我知道你的心的,定是舍不得我。只是我心意已是定了。咱们两个亲近,我也不瞒着你。原本是想着出去避避风头的。可听了妹妹的话,又见你姨妈痛快,便也成了真了。咱们家你是知道的,说是做买卖,可我却连戥子都没拿过的。算盘珠儿更是不成扒拉过一回,怕是也算不明白什么的。眼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若是长久这般,又当如何?”才巧薛蟠进来,听宝玉说话,便说了一番心事。
听薛蟠一番话,宝钗心中透亮不少。薛姨妈却是眼圈儿泛红。宝玉见了,知道事情怕又是这般了,自己改变不了的,笑道,“大哥哥说的很是,可见我想事还不周全的。如此大哥哥定下日子来,我摆酒饯行。”
薛姨妈道,“我的儿,哪里还用特特饯什么行了,谁家做买卖还不进货?今儿既是来了,便算赶上了,索性摆了几个菜来,就全了你的心了。”
“妈妈说的很是,宝兄弟来了,我这心里便欢喜了,哪里还用摆酒了。咱们今天就算撞日子了。”薛蟠说着又问宝玉,“兄弟,你说可好?”
宝玉道,“姨妈想着为我省钱的,我又做下人情,还有什么说的了?不过大哥哥既是远行,事情难免不少的,这功夫我又帮不上忙,再要讨酒吃,太也说不过了!”
“已是收拾的差不多了。再说这出门也就是这么事儿,只要不走了出去,没个完的功夫。哪里有差了一顿酒了。”薛姨妈说话,推着宝玉炕边上坐了,“我的儿,只管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