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自己太过想当然耳了,豪门贵胄,从来就不是幸福的保障,越是高门大户,里头的水就越深,各种勾心斗角,层出不穷,她是被皇帝赐到府内来的,身分虽尊,在旁人眼中却是半个奸细,得不到信任,更注定不会有好日子。
记得先前听龙云儿说过,身无背景的她入宫后,沦为杂役,从洗衣扫地,最后甚至被人排挤到去刷马桶
堂堂的大家千金,入宫后沦落到这个地步,虽然在兵荒乱世,也真不是普通一个惨字了得,哪怕现在脱离贱役,成功嫁入帝王家,也没过得比较好,被那边当成奸细用,被这边当成奸细看,无论有心无心,都里外不是人,处境分外险恶,只得谨小慎微,低着头做人
真没想到,一别十多年,妳会过成这样,小时候妳又聪明,又骄傲,说到未来,眼中闪烁的自信光芒,仿佛连身上都在发光,深深吸引着我。
其实,这些年,我不敢去探妳的消息,但我一直都以为,妳过得不错。
站在树枝上,温去病运转功法,把周身气息尽数收敛,藏在茂密枝叶里,但哪怕藏得无踪无迹,心情却起伏不定,充满着连自己也难以理解的陈杂百味。
重遇旧情人,原来就是这种感受吗?
但自己与她要说是情人,实在荒唐了,两个八九岁的小鬼,能有什么感情?就算婚约相许,但什么也不懂的年纪,能有什么情、什么爱,懂得什么叫刻骨相思,什么地老天荒?
多年来,自己一直是这么理解的,也是这么向龙云儿解释的,但这却解释不了,为何她的存在,这么多年来在胸中萦绕不去;又为何当日,只是为着与她的约定,自己就冲动犯傻,改变计画,救下龙云儿;以及此刻站在这里,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理智与情感,从来就是两回事
温去病皱起眉头,凝视着窗中人,默然不语,自己这回来此,其实就是为了来看看她,面对自己的心障,整理好踏往天阶前的准备,至于摧花剥皮什么的,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心魔阁的活动,荒唐透顶,自己可以协助他们攻破阵脚,这个没问题,但没必要助他们铸炼神兵,更别说还去活剥美女皮了,这里怎么说都是晋王府,只要闹出点动静,引来这边的高手护卫,自己佯装不敌,就可以交差,横竖自己是门派之光,总不至于为了一次任务失败,就要处理掉自己吧?
想着这些,温去病心念一动,察觉到有人悄然靠近。
身法很轻,轻功堪称上乘,高阶的程度,却有近乎地阶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