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棱回来了,倒是为冷清不少的严府增了些活气。
表现的最为高兴的就是严渠和厨房的李大娘。
严渠虽是比之去年要成熟多了,但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现在自己的玩伴又回来了,自然开心的拉着三棱谈天说地的。
李大娘当初可是总惦记这三棱,那晚长寿面做好后得知三棱不知道在何处,心里不是滋味,现在回来了,一个劲的说着下回可要吃着她做的长寿面。
可三棱自己却一天天的笑容变少了,他看着倾言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到今日已经是八月了。
八月,所有的桂花开放,地上也铺了层金黄的桂花,让人不忍心去践踏。
李倾言感到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变虚弱,先是看不清东西,再者就是听不清身边的声音,现在连动一下都觉得很艰难,幸好她还能说话,也只剩下说话的力气了。
只是几天的功夫,自己就成了个行动都成问题的残废,她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可是也不想这样一直躺着直到死亡,她想着陪严睿多说些话,可自己连声音都要听不见了,怎么陪他说。
严睿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一刻也不想将眼睛闭着,他担心自己一眨眼的瞬间,便会错过什么。
倾言看不清他,听不到他,全身无力,可是她还是活着,痛苦的活着。
他每时每刻都祈求着将她身上的痛苦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他不想见她快死的时候,还有受尽折磨。
躺在床上的人尽力的睁大双眼,还是只能看清床边严睿的大概轮廓,她微笑着,没有说话,她不想让他担心。
日升月落,又是一天过去。
严睿还坐在床边,又一晚上没合眼。
李倾言这回睁开眼就将他看得清清楚楚,眼底的黑青和几天没打理的脸庞,下颚已经有了黑色的短须,再看他还是那一头雪白的长发。
她看着严睿仍旧睁着的双眼,她感觉今日自己特别有劲,在严睿惊愕绝望的眼神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严睿,你帮我梳妆可好?”她莞尔一笑,伸手在他的脸庞抚过。
“好。”他亦是笑着,声音嘶哑。
檀木做的梳子在他手上运用自如,不一会一个流云髻便梳好了。
“要哪一根发钗?”他问着,手中却已经拿起了那根玉桂簪子。
“就桂花簪,等会我们去折桂院看桂花好吗?”她抬手指着他手上的簪子道。
“好。”他的手有些抖,簪子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