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眼眸微闪,她倒是真希望靖北侯能把霍思锦掐死,可是她心里清楚,靖北侯不可能这么做。纵然靖北侯再不喜杨氏,不喜霍思锦,为了霍家的颜面,他也不会亲自动手。哪怕这颜面不过只是一层遮羞布。
“长锦不过是年轻气盛罢了,侯爷您何必与他计较呢?”周氏面上却是笑容温婉,柔声地劝靖北侯,“到底是一家人,侯爷您就对他宽容些吧。”
靖北侯的脸色依然不见好,“我对他已经够宽容了,世子的位置都给他了,他还想怎么样!”
周氏的目的可不是让靖北侯真的对霍思锦宽容,她自然也就不会多嘴提醒靖北侯,世子的位置不是他给的,而是皇帝赐的。
“侯爷,妾身正好有事想和您说。”
周氏先叹了口气,然后方才缓缓道来:“若是妾身奉上一杯茶,便真能消除长锦心头的芥蒂,那侯爷就应下吧。”
闻言,靖北侯当即变了脸色,脱口而出:“这怎么可以!”
周氏温柔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不自觉地夹杂了几分苦涩的味道,“怎么不可以?我仔细想过了,长锦不过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只要出了这口气,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到底是一家人,若是一杯茶便能让前嫌尽释,从此后长锦和霍家一条心,尽心扶助三皇子,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听了这话,靖北侯陷入了沉默,半晌,方才开口叹道:“绮梅,这太委屈你了……”
周氏心口微凉,她陪伴了靖北侯二十多年,对于他的一言一行再熟悉不过。靖北侯方才的神情语调分明就是同意了。说是委屈她了,若非同意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跪在杨氏面前敬茶,又何来的委屈?
先是周缙之,再是靖北侯,周氏从未像今天这般心凉。她暗自腹诽:男人,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人人都以为靖北侯待她一往情深,殊不知,若非她摸透了他的心思,事事让他顺心,他又怎会待她这般。
心里是这般想着,但却不能宣之于口,周氏努力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摇头道:“为了侯爷,妾身受点委屈算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靖北侯眉头不自觉地一皱。
周氏迟疑了片刻,欲言又止,“只是……侯爷,妾身担心长锦心头芥蒂太深,即便是妾身真敬了茶,他也未必肯真心实意扶助三皇子。万一,又像上一次一样,随口敷衍怎么办?”
靖北侯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这个逆子的确做得出来这种事。”
这是有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