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拉包在头上挡雪的薄披子,有些犹豫地向周节妇建议:“夫人,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先去给少爷他们弄一些早点,待会儿等天放晴了一些,再过来看看情况吧?”
周节妇脸色顿时很难看,竟显出几分青色,不知是被冻得,还是被红衣的话给气得,总之她非常不开心,语气也很不好,“都在这儿站了老半天了,你突然要我们回去?谁知道我们转身要走的时候,黎雀儿她们会不会跑出来赏雪。你这性子倒是越发耐不得了,是不是想叫我做主,把许了人家了?”
红衣自打跟了周俞华,哪里还敢想着外头的男人。
她知道周节妇这是在借机撒气,毕竟任凭谁在雪地上站了这么久,脾气都不会太好。她也不敢出言反驳,就笑了笑又重新退开来,不再说话。
两个人复又沉默着站了一会儿,里面出来倒雪的下人们已经过了好几趟,具体也不知是哪个时辰了,忽听得里面有一道拔高的女声响起来。其声欢快亮堂,显然不是做苦差事的下人,最起码是个能和主子们走得很近的大丫环。
果然,没多久就见一个打扮得宜的丫环从后门那儿走出来,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跟了一个年纪明显小很多的小丫环,看门的人还极其谄媚地替她将门拉开来,过后又在她身后笑着说些讨好的话。
看得出来,这个大丫环的来头不小。
周节妇和红衣立马来了精神,扒在回墙外边往里看,以为是佟金雪的随身丫环水柳出来了,要不然就是孙妈妈或者棠叶出来了。
没想到出来的人既不是水柳,也不是孙妈妈或棠叶,居然是如秀。
如秀可是黎家老太太身边的人,在下人们之间的地位怎么样,自然不用多说。
红衣冻出暗红色的脸上露出欣然笑意,轻轻推了推周节妇的胳膊,示意她们现在就要做好准备,等如秀走到回墙之下的时候,就找准时机上前去和其说情。
“你这般性急做什么,还不快些退出去!”
周节妇暗暗斥责,挥手要红衣赶紧往回墙外边退,她自己也一个劲儿往后倒退,步履急促,有好几次都踩到了后边的红衣,她也全然不顾,一直到她们二人都退到了回墙外边。
这堵回墙不过一丈来长,半人左右宽,功能相当于后门前边竖起的一道影壁,用来遮挡住外头行人的窺视。
周节妇和红衣先前为了躲避风雪,人是站在回墙的内侧。假如如秀带着小丫环走到了回墙之下,再稍稍抬头往外一瞅,就能看到站在墙头那侧的周节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