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上有男子夜读温书的侧影,看起来岁月静好,让人不忍心打扰。
她轻轻推开门,刚进屋,却见刘氏推窗看过来,见灯火亮着,隔屋嘲笑:“心远啊,你这虚弱地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可得注意着,挑灯夜读回头再晕过去,你爹不在,我可没功夫照顾你……”
万冰玉想怼回去,却见衡心远微微摇头,想到他下午的话,只好关上门走过来,默默陪伴衡心远坐着:“你,要温习多久?”
“困了?”衡心远手执书卷,头也不抬,“无碍,你先睡。”
如今万冰玉再不是他从前烦恼应付的疯傻之女,他下意识把人当作正常女子,而万冰玉似乎也没有白日里装疯卖傻的意思,一直表现正常。
“我不困,你看你的,我不打扰。”她回身坐在地铺上,托腮看着男子清俊的侧脸,不自觉勾起唇傻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轻微的呼声响起,衡心远顿了顿,放下书卷回头,愣愣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笑,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万冰玉抱着被子打了个滚,翻了个身睡过去。
衡心远没忍住,低笑一声,片刻后才回身继续读书,不知道为何,忽然心里非常宁静。
翌日一早,衡心远醒来,天色尚早,床榻上却不见万冰玉身影,他蹙了下眉,打开窗户再院子里扫了一圈,也没有人影。
衡心远并不确定万冰玉疯傻之症是否完全好了,心下不安,连忙出门寻找,刚走几步便遇见同村丁秀才,蓝衫白褂,斯文秀气。
“心远兄,今日怎么这般早?昨日听说你落了水气色不好,我还担心你这一次又和往年一般没法参加考试了。”丁秀才一副关心之态,字里行间却都在戳衡心远痛点,“心远兄醉心科考我能理解,不过还是要量力而为啊,毕竟身子最重要啊。”
衡心远看他一下,冷眼相待:“量力而为?”
丁秀才没有想到这个闷葫芦会回嘴,愣了一下:“可不是吗?你这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平日里能温习个什么出来?就算让心远兄度过考试,估计也考不出什么成绩,莫不如同你那媳妇儿好生种田过日子……”
‘媳妇儿’三个字,他咬了重音,嘲笑之意非常明显。
衡心远面色肃然,忽然冷笑:“乡试尚未开考,届时,看成绩定胜负。”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看得丁秀才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厮今日吃错药了?
万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