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羲和转着眼珠,声音清冷而悠长,问道:“何为沐镜?”
张白见他并不着恼,立刻解释道:“之前见兄长立于船头,悄然对月沉吟。江水满月,如水沐镜,皓月清朗,有如兄长之亮节高恩。”
李羲和点点头,不置可否。
张白一闪念,又道:“小弟有歪诗一首,请兄长惠鉴。”
李羲和又点点头。
“淡扫泊江月,乡水送行舟。贪望玉镜恩,豫让第二流。”
玉镜有品性高洁之意,这诗又用了豫让的典故,依然是矢志报恩的意思。
“玉镜恩,玉镜之恩,玉镜与恩...”李羲和在一边喁喁独语,过了会儿,抬起头来,“那好,表字就叫沐镜,我很喜欢。”
说完他满脸都是笑意,“你之前的那首诗,还没有下文吗?”
张白一怔,想来他说的,应是初见李羲和那天,他作的那半首诗。
他双手一摊道:“当然没有!那之后纷纷扰扰,再见兄台之前,都无心向诗。”
“我倒是接了半首,可惜今日不能久待,下次再说吧!”
“怎么?就要别过了吗?”张白有点不舍,却也无法,他知道这不过是个梦境。
“不必担心,我们很快还会再见,你多去井边走走就行了。”
说着他加快语速,又道:“近日你有何急需之物,只要不是过于复杂的,你能想象得十分细致的。立刻于此梦境之中仔细观想,梦醒之后或许可以成真也未必。好了,沐镜就此别过。”
没等张白回过神来,李羲和便消失了。
张白转过头,望向江中,那驳船还在突突作响,慢慢前进。
“急需之物?飞艇急需啊!”可是他并不能真的想清楚飞艇的样子,“那驳船倒是真切,上面的帆布也是急需,不知道能不能成真。”
这要是成真了,不是把驳船的发动机也带到这个世界了吗?有点可笑。
这时梦境变得渐渐发亮,似乎要梦醒了一般。
“醒醒,白哥醒醒!”张白被灵灵疯狂地摇醒了,还有猪猪,也在他胸口跳啊跳。
之前让灵灵叫他张大哥,灵灵嫌却三个字太多,就叫他白哥。他很不喜欢,听上去像八哥。
“跟你说过好多回,叫张大哥。不要叫八哥,像个鸟一样。”
“八哥,你快去看看,庭院里多了一个好大的东西哦!好奇怪。”
“不——许——叫——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