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行五拜三扣大礼,“万岁...”
“周爱卿来了,免礼...”
崇祯招呼王承恩,“快快赐座。”
周延儒从地上爬起来,在王承恩搬来的凳子上欠身坐下,崇祯便递来一份奏折,说道:“辽东又要饷了,你先看看,告诉朕该怎么办?”
周延儒双手接过奏折,犹豫道:“万岁,这...”
辽东的奏报乃是军机大事,按理,该由几位阁老操持,周延儒区区一个礼部侍郎,参与机务,有僭越之嫌。
崇祯柔了柔眉尖,说道:“朕也是苦无良策,爱卿但说无妨。”
有王承恩提示在前,周延儒浏览奏折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奏折的内容已然了然于胸。
周延儒少年成名,万历四十一年的状元,二十一岁便踏足官场,三十五岁已官至礼部右侍郎,这是他的本事。
崇祯见状,心里暗暗夸了一下自己,慧眼识英才。
周延儒年纪轻轻,便官至礼部侍郎,正是崇祯力排众议,破格任用的结果。
王承恩为周延儒端来一杯茶,周延儒赶紧站起来,接过。
免跪,赐座,上茶,就算是首辅韩爌,也不是次次都有的礼遇,周延儒这一次都得到了,周延儒诚惶诚恐。
“大伴,你去忙你的,朕要跟周爱卿多聊一阵。”
“是,皇爷。”王承恩端着茶盘,悄然退下。
崇祯今年才十八岁,登基伊始,便决心励精图治,做个中兴皇帝。
理性很丰满,但现实是残酷的,这才第二年,崇祯已经是身心疲惫,心里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晚上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也想了,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问题出在人身上。
这没有错,因为是人在治国理政,国家出了问题,自然是治理国家的人出了问题。
皇帝是真命天子,当然不可能有错。
几个阁老,都是前朝的老人,倘若他们都是经国治世之才,何以让魏忠贤这么个一文不值的阉货祸乱朝纲至此?国运衰败至此?
军中的将领不肯用命,区区酋奴,全族人丁不过几十万,辽东前线每年空耗数百万两银子,却屡战屡败,如今干脆龟缩在防堡里,几无寸进,反倒是酋奴时不时就来打一通,这都什么事儿啊?
天下之事无论大小,皆决于上?
那怎么可能呢?
朕就一个人,整日呆在紫禁城里,朕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