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将沈怀瑾面上的复杂之色遮掩得严严实实,待林含章再过来看他之时,却见沈怀瑾垂了眸子道:“皇后有孕,这桩事……委实出乎我的意料。”
林含章亦是沉默了一番,“也出乎我的意料,王爷。不想赵氏竟是瞒了这么多人,独独对林府人开了口。”
皇后心里也清楚的很,待新科试子入朝为官后,莫约一年之后朝廷又要换一批人,唯独宰相之位不可年年更换,是以眼下也只有林府可以相信了。
沈怀瑾却是笑叹了口气,自从皇上每年都要换掉一两个权臣后,皇后可谓是费了血本来培植势力。
这宫中唯独有两个位置不会常换,其一是相位,其二是锦衣卫指挥使。
眼下皇后执掌了相位这枚棋子,可后宫不得干政,且宰相仍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仍是得听命于我皇上,是以不会起什么风浪。
不得不说,皇上在维稳上很有一套。
林含章点了点头,“陛下确乎在此事上很有心得,以赵氏之能,却拖延这么多年来不至于迟迟不肯动手,定然是有什么在牵制着她。”
沈怀瑾亦是点了点头,“是了。既然此事她刻意隐瞒,想必其中藏了很大一个玄机。”
“只是这后宫又并非人人能够进得,赵氏平素里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又是谁能够这般肆无忌惮地进宫去呢。”
“此事怕是还只有林府的人能问得出来,可眼下林府那几位都是非富即贵,如何能‘请’得动?”林含章回望了一眼屋子,“不过有一人当是知晓内情的,只是……”
他顿了顿,“只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来。”
沈怀瑾问,“何人?”
林含章沉声道:“本官不知,只听店小二道他来过客栈,且在我门前晃悠过一阵,想必是来寻阿泉公子的,既然如此,应当便是林府的人了。”
“估计林贵妃也不曾想到,我们竟是会怀疑到阿泉身上。”
沈怀瑾亦是沉默了一晌,继而接上他的话,“确乎……确乎如此,”继而又道:“若不是因为阿菁与子衿,也无法如此顺利地寻到此人。”
“王爷,本官觉得不若将阿泉带回去,守株待兔。”林含章眸光微闪,在夜色中映衬着冷光,如同黑曜石般灼灼。
二人又折回屋内,见阿泉已然昏死过去,俱是皱了皱眉头。
林含章叹道:“早知如此,我下手轻些便好了。”
言罢又蹲下身道:“这鞭伤倒是更加明显,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