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哥眼睛朝酒柜里扫了一撇,看到有几瓶进口白酒,笑了笑。潘丽虹会意,拿出一瓶法国白兰地,给每人倒了一杯,香醇可口,妙不可言,那色泽更是晶莹剔透,琥珀般的金黄色,高贵典雅。
美人配美酒,美人陪美酒,那是天上人间啊!
马行没喝几口脸就红了,兴冲冲地问:发哥,你那些铜钱肯定年代久远,要不卖酒的不会一枚钱换一瓶酒。
我也不认识上面的繁体字,更不知道收藏,只能任人宰割了。发哥叹了一口气道。
你家铜钱到底有多少?潘丽虹皱眉问道。
小泥巴罐子有十多个,一个罐子有十多斤吧。发哥用手比量着。
我爹开始没发现家里东屋里还藏有铜钱,发现后把我娘臭骂了一顿,说钱是惹祸根苗。正好供销社的来要酒钱,就这样抵酒账了,按斤卖给人家的。马行和潘丽虹听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开会常常挨罚站,我爹要和我爷爷决裂,生气把东屋西屋一块拆了,一拆不要紧,把我爹快吓死了。
在墙壁里拆出来好多民国纸币,有一万元一张的,还有十万元一张的,聚在一块有两三米高。有的钱币里还裹着银元和金银手镯。我爹边高声骂着爷爷,边点燃了纸币。熊熊烈火仿佛是他心中的仇恨。他要和旧世界决裂。
八十年代就可以兑换了。一比一。马行小声对潘丽虹说。
我边上学边要饭,要饭途中认识了一个伙伴。他绰号叫呆瓜,比我大两岁。个子高高的,精瘦。他有一个哥哥,在煤矿当工人,早就和他断绝来往,因为嫌他要饭,有损他名声。呆瓜很孝顺,要的好东西舍不得吃留给老娘吃。他脏兮兮的白色背袋里就两个破碗,是用来盛饭的。谁家发丧了他就提前一天通知我第二天早去占位,把那些客人吃剩的饭菜统统打包(盛碗里),菜汤也喝个精光,满嘴的油光闪闪。
呆瓜,那块窝窝头怎么不吃?有人问道。
留给我娘吃。他嘿嘿一笑道。
你哥哥不养她么?我问道。
他当上工人后从没回过家,也没见过他一分钱。呆瓜有些生气地说。
煤矿工人是我们村里最高尚最有钱的职业,他们都满面红光,肥肥胖胖的,谁家有人当时煤矿工人那肯定是有钱的存在。
没几年呆瓜就死了。他娘哭得死去活来。村里的医生他经常喝人的剩菜汤得了一种传染病,因为没钱治,只能等死。
第二年我爹也死了,他是因为喝假酒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