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笑笑朝谢白举起来:
“恭喜师哥。”一仰头饮尽杯中酒,酉时方至,天空还明,谢珩却觉得着天空发黑。
除了酒杯脱手,谢珩看上去好似没什么异样,自然,师哥要成亲了,他哪里有不开心的缘由。
可是他却不想问,什么日子,在哪里成亲,娶的哪家小姐,门第高低,是否温良娴淑。
谢白即已经开了口,便将全部都告诉了他,日子定好了,下月初一,他已经休好了假,只希望,到时候,谢珩能去参加他的婚宴。
崇宁去成都,少说也要二十来日,若是要去,便得早些准备出发,时间挺紧。
谢珩又是笑笑:
“师哥的喜酒,我定是要去讨的。”见他这般无异样,谢白终是松了口气。
“师哥,这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又喝了酒,你刚回来也累,先去歇会儿吧!”
说完,不等谢白多说,径自转身,朝竹楼上走,只是一步一步,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扶住了竹栏,谢白在身后喊他:
“珩儿。”谢珩没回头,只是挥挥手表示没事。
这天无雨,只是一阶一阶,踩一步便有一滴水打在抬起的脚上。
谢园里有专门给谢白备的房间,见谢珩回了竹楼,谢白便去了南边的别院,这是谢珩专门为谢白开的院子,想来以后也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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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是在山中长大,师父当年在山脚下拾到他,将他领了回去。
那时的他已经开始记事,那年父母带着全家人一起举家搬迁,途中停下小休,他一个人跑到林子里小解,回来时迷了路,等他找到大路时,车队已无踪影。
他没有哭,只是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车辙越来越浅,直至消失,最后走迷了道。
酉时已尽,他坐在山脚靠着树干,饿着肚子走了一天,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眼中的希望,也一点点熄灭。
空寂的山林,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不知道是什么,可是这样的未知,令他害怕,他不敢睡着,可身体的饥饿和疲累,让倦意越来越浓。
梦中,他看到娘亲朝他伸着手喊他:“枫儿,枫儿,对不起,娘对不起你。”
“孩子?孩子,醒醒...”
他从昏睡中睁开沉重的眼,一个男人蹲在眼前,一只手扶在肩上轻晃着他,眼中有些担忧,清早的晨光从男子身后洒下。
逆光让他看不太清楚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