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任眉宇紧蹙,面对不喜的要求他有些难堪。
“前辈一定要我如此吗?”
不喜点了点头:“当然,毕竟我也摸不准,自己下的饵有没有十足的把握引那人上钩。”
颜任叹了口气:“唉,也只好如此了。”
不喜宽慰道:“你往好的方面想,只要你能早些完成任务,我就能早点把身体交给你。”
“好,前辈你放心,我保证不辜负你的委托。”
不喜这两句话给颜任平白的增了目标,他对此突然来了兴致。
“前辈,那我应当什么时候行动?”
不喜想了想:“再过几日的吧,再过五日。”
颜任点头和不喜承诺道:“前辈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事干的十分漂亮,我敢保证没人会发现我是假的!”
不喜面带微笑:“我便期待你那时我带回来的好消息了。”
颜任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准备好充足的精力,迎战五天之后的关键一仗。
不喜和颜任见过面之后,便离开此处,去了另一家的庭院。
-------------------------------------
“翠庭深深,郎索桥。”
“月容花下,美人娇…”
布衣妇人嘴里唱着声音哀怨的小调,头上被粗布包裹,手上将洗着一堆衣物。
那些衣物应该有许多年没被好好清理过了,妇人手中浆洗出来的水,变成了泥汤般的颜色。
“雀鸣呦呦锁金娇,篱笆深深情人胶。”
洗着洗着,不知嘴里哪句唱词触动了她的情绪,点点泪水从她脸庞滑落落在那水盆里,激起了不少涟漪。
妇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滴,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情绪,继续用手上的木棒将衣服沉积多年的泥垢拍打出来。
水渍被木棍击出来的力道洋洒了一地,妇人也眼中流干了泪。
没有泪水的她此刻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她面无表情的将那浆洗出来的衣服,全都用扔身旁的清水盆里。
手上动作十分机械地搓干净那些打出了泥沙的衣物,她伸手上旁边取些皂角揉碎,放到那些衣物上。
妇人那那些衣服将洗干净之后,又是一盆浑浊的液体泼了出去,浑浊的液体与尘土飞扬的地面粘合在一起。
瞬间整个地面变得十分泥泞,妇人身上穿的那件蓝色布衣也被沾上了不少泥点。
她皱了皱眉,将上面的污渍取了一块布擦了擦,没成想他这个动作反倒将那污渍铺的更开。
半个裙面都染上了泥水,妇人蹙了蹙眉,像是有些恼怒。
她将手里的水盆扔到地上,崩溃的坐在地上,放声嚎哭。
“我已经落魄至此,为何连着泥巴都来嘲笑我。”
她哭得凄凄切切,本来几只落在树上栖息的鸟儿都被她这凄切的声音吓得飞起。
那些被惊起的鸟儿飞了两步,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空中,天空之中突然浮现一个人影。
一只鸟儿正被她握在手中轻轻安慰,那双手形如玉葱,细长温润,鸟呆在这双手里到有些沉醉。
来人发出一声轻响:“呵,就算受到了再多的委屈,也给最后也给归家不是?”
说完他将手中的鸟轻轻放回巢中,本来还在哭泣的妇人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院里,忍不住站起来往屋里跑了几步。
可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的抬头看了两眼,却发现来人坐在围墙上。
他一只手支撑着下巴,目光好奇地打量自己。
妇人哽咽的擦了擦眼睛上的泪水,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你是谁,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虽然她擦干了眼泪,但是声音上还染着哭腔。
只见对面长的温润如玉的男子,身着白衣轻巧的从墙头一跃而下,从怀里取出一方洁白的帕子递给自己。
妇人拿着面料极好洁白干净的手帕也忍不住一愣,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这是做甚?”
对面的男子正是乔装打扮之后的不喜,不喜递给她本来是想让她擦擦脸上的污垢。
见她没有动作,不喜轻叹一声,伸手拿回了那方帕子轻轻擦干她脸上的泪痕还有一些散落的泥点。
不喜还没有擦干净,手中的帕子就被对面的妇人伸手夺了回来。
她有些愤怒:“登徒子,你在做什么?”
她这话说完整个人愣在原地,她脸上似哭似笑,手里攥着那一方洁白的帕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哭丧着脸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我都忘了,我自己已经不能再说这话了。”
说完这话,妇人颤抖着双手整理着自己有些散乱的鬓发,努力让自己的模样瞧上去好看些。
她哽咽着说:“你应该是他让来的吧,我今天没有梳妆,不会打扰你的雅兴吧?”
不喜打量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你…不记得我了。”
妇人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向不喜呆呆的说道:“我见过你么?”
不喜见她的手已经放在了腰带处,腰带的结已经半结,不喜忍不住眉头紧蹙。
这妇人莫非是误会了什么?
不喜叹息一声,脱下罩在自己身上的外袍,给妇人盖在肩上。
“恐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对你并非有非分之想,姑娘你先进屋子换件衣服吧。”
妇人显然是对他的行为有些不解,她搜索了一遍记忆,显然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过有关面前这人的记忆。
“你…你到底是谁?”妇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喜笑了笑:“你刚才那曲子唱的真不错,你的声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那首曲子我记得好像是苗阜的词曲吧?”
妇人大惊:“你怎么知道这曲子是苗阜的!莫非你也是那的人?”
不喜笑而不语:“你身上衣服脏了,还是先去换一件干净的吧,省的湿衣服穿在身上久了容易着凉。”
不喜的话显然是打轻了她的警惕心,她点了点头紧紧的裹住不喜的外袍回了房间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回来。
等她再次看见那俊美年轻人时,他那时候极为漂亮的手正在替她浆洗着那些衣物。
之前那些满是污垢的衣服被洗得焕然一新,有一部分已经被挂在了挂衣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