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说了,”丁向东终于抛出了这次受托的主题,“王明明工作的事儿,还得你考虑,发个话。”
“噢——”郑风华回避着丁向东直视的目光,不由自主习惯性地搓搓手,像是对丁向东又像是自言自语,“前不久,有人议论起王明明该刑满释放了,那么,他爸爸、妈妈已经到三队来了,他肯定也要回这里来。对于他的安排,我考虑过一二……”说到这里,他再也掩饰不住复杂烦躁的心情,轻轻地从心底呼出一口长气,算是一种释放,然后又接着说:“虽然只是给王明明安排一个工作,却很复杂,多少人都要瞧着,都要议论……我是心里真没底儿,他在监狱里到底改造得怎么样,能脱胎换骨吗?能重新做人吗?”他说着又长吁释放出一口心灵深处的烦乱,脑子里还是很冷静的,“不管怎么样吧,还要按照党对劳改就业人员的政策,政治生活上关心,给出路、给饭吃……”
“能……能有改……悔……”丁向东这次来试探着找郑风华,也并非完全情愿,实在抗不住丁香的哭哭啼啼,抗不住王大愣的横一鼻子竖一眼加上讥讽和挖苦,王明明能有个说得过去的着落,他也算卸了小枷板一样,“再胡作,脚上再走出泡来,那就……他们是想安……排……”
郑风华截断丁向东的话,怕他说出难安排的岗位,还要多费口舌:“老丁,我是这样想,他要是再想回车队开车那是不可能了,你知道,队里虽然又买了几辆车成立了小车队,但司机、副司机都满员,又都是从知青中挑选的硬手,既不能多配,也不能拿掉谁让他去顶替。”
“这我知道,他们心里也明白,”丁向东忙解释,“他们和我谈的,一是分的活让他能干——王明明在队里时好吃懒做,就能开个车;再就是担心和什么人去搭伙,有些人对王明明是很瞧不起的。”
“王明明过去好吃懒做,那是过去,在监狱里劳动改造过六年,什么岗位都应该能适应!”郑风华这句话说得有些生硬而且也改变了刚才的神色,当发现丁向东有点尴尬时,忙缓和过来,心里也确实不是对他去的。他猜想这话十有八九是从丁香嘴里捎来的理由之一,便又直截了当地说:“我的想法是安排在畜牧小队,理由有两条:一是那里知青少,有几名都是结过婚的女知青,多数都是职工家属和就业农工,在这里只要老老实实干活,不易发生磕磕碰碰;二是你负责分管畜牧小队工作,相信你会抛开亲戚关系,经常教育他、帮助他。那里活脏点儿、累点儿,这样也好;还有一条,那里劳动定量性较强,不易偷懒。”
“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