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向东高兴地说:“你真想到别人心里去了,他们想的就是这个,去车队的事儿,压根儿没提!他什么身份不知道?这是什么环境不知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没门儿了……”
郑风华看看手表,看看窗外天色站起来说:“好,这只是我个人的初步想法,等开队务会时,咱们议一议,如果没啥大反对意见,就这么定下来,你再正式通知他们。现在先不要透露。”
“好好好,”丁向东如释枷板,像在盛夏里浑身吹过一阵凉风那么舒服,“我一定照你说的办!”
郑风华一挥手:“老丁,你昨晚带班,今天又在畜舍领着干了一天,够累的了,快回去吧,好好睡一觉。”
“好,”丁向东满怀感激地,一笑,“风华,我走了,你可要注意身体!”
“放心吧。”郑风华随后也带上门,朝外边走去。
北大荒农场初秋的黄昏是色彩纷呈的,晒粮场被落日映红,变成一个金碧辉煌的世界,座座粮山、片片摊晒成堆的粮海,闪着金灿灿、黄灿灿的光。晒后的一袋袋装起来运走,又一车车从田野上运来,到处溢满着抒写不尽的诗情画意。
“郑——老——弟——”
郑风华朝知青大食堂走去,准备去吃晚饭,刚过大食堂房山头,一听喊声就知道是李晋。这几年,他对郑风华从来不喊官衔也不叫名字,习惯这么称兄道弟,郑风华听来也倒不觉刺耳,长了,还挺中听。刚来场时,在一起互相关心真有番兄弟的味道。但一直到自己当了支部书记李晋才开始这么叫,表示出他不趋炎附势,也表示出他深深留恋着他们之间兄弟般的情谊。
李晋端着饭盒从食堂打饭出来,看样子是要回宿舍去吃。他现在接任了袁大炮的排长。袁大炮因群众关系紧张,指挥失灵,调换到畜牧排当排长了。
“喂——”李晋大跨几步走到郑风华跟前,“听说他妈的王大愣那个缺德的儿子刑满回来了?”
“我也是刚听说。”
李晋一手端着饭盒,另一只手拽拽郑风华,让他跟着在旁边一棵大杨树底下站住,说:“郑老弟,把王明明那小子分到我这个排吧,这六年笆篱子也难说改造得怎么样,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易。王大愣那个熊样,我看就他妈是装的,有个风吹草动,难说不玩邪的。把这小子交给我,我让他规规矩矩,给你出出气,也是为他负责……”
“已经有安排了,”郑风华漫不经心地说,“他要求到畜牧排去,我答应了。”
“啊?”李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