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仙居山的那根竹子,终究成了真正的竹子的主人。
这一剑已经撩入了那些将要从凝固中解脱的光浆中。
光浆中绿芒大盛,从四面八方的龟裂中逐步绽出。
光浆沸腾了起来。
这种沸腾迅速向着裂隙蔓延而来。
这一剑从天劫凝固的光浆中穿过,搅动了光浆的沸腾,剑尖刺破光浆最上层凝固的表面的时候,如同一支鲜嫩的竹笋顶开了龟裂的土壤,将自己翠绿的枝叶探了出来。
这一剑看似还在人间,却早已跃过了人间。
光碗的位置终于完全绽裂。
光浆倾泻而下。
淅淅沥沥的落在了岛城上空,落在了崂山上那盏灯的光辉上。
霓虹在光辉和光浆交织的位置闪烁。
崂山之巅的那盏灯也闪烁了起来。
忽明忽暗,那盏灯的光辉也随着闪烁在清晰和暗淡之间交互。
光浆倾泻完了,山巅的那盏灯也灭了!
撩天的竹竿终于势竭,朝着祈雨崖的方向飘然而去。
深空的裂隙到光碗之间,那条光浆铺就的路,沸腾还在蔓延,就像一阵倒流的潮水由低处往高出汹涌了过来。
潮头所过之处,光浆不再倾泻,而是暴烈,成了真正的光。
光的蔓延较潮头迅疾了百倍,一息未停,已经将裂隙和堪堪跨入裂隙的二人淹没了。
裂隙成了一道浅影。
这浅影中两道淡的几乎看不到的人影,一道清冷之极,一道落寞如烟!
龙鳞中的孩子越飞越远,但他的眼睛竟然还能清晰的看到岛城上空的这一幕。
孩子知道,是那个人让他看到的。
他想让自己记住这些事,记住这些人。
回澜阁上,齐云天拽着那口箱子跳上了一叶小舟,有气无力的划向了岛城湾的南岸。
齐云山明光顶,终于诵完经的大护法朝着面面相觑的齐天宗众人躬身施礼,宣了句佛号,转身施施然离去。
回龙湾滩头,道君用丝绢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抬头看着星空,老泪纵横。
祈雨崖顶,老杏树下的年轻人看着一支短小的竹竿飞回了长匣子,惊叹的舒了一口气。
潭拓寺深处的禅房中,年轻的禅子朝着岛城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礼,叹道,“这一剑真是风情万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