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谈仁义?”
顾寒时唇角上的笑意倏然便冷凝掉了,眸色沉下来,冷峭可怕:“当年温家出事,我苦苦求你放过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么单纯一个人,什么都不会,你却狠心到赶尽杀绝,把她的藏身之处告诉债主,向法院申请冻结她所有的银行卡……”
当年无数难堪的事情被顾寒时这样一五一十地数出来,句句残忍,傅止的脸色,在他的声音里,一点点变得苍白。
顾寒时冷峻的面容上已是残忍冷笑:“阿止,当年是我追到国外,把她一点点捡回来的,你是没有看到那个时候的她……”
说到这里,顾寒时也没有了声音了,手里的烟,机械地往唇上送。
一口口白烟里,顾寒时寂寂寥寥地笑了。
那些年里的一切,都在他的心口,不曾和任何人说起过,若不是今日傅止前来兴师问罪,他亦是不会说。
他知道傅止一定会来,只要他知道温凉已经回来了。
现在的顾寒时,纵使和傅止有兄弟的情谊,却也已经有了商人的无情和决断,回过神之后,顾寒时慢慢地把烟蒂弹到烟灰缸里。
字字句句慢腾腾地从他的唇齿之中出来,残忍又无情:“阿止,不是我抢了温凉,是你不要了她,我只不过,把她捡回来罢了!”
傅止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走,顾寒时从来都是这样无情的一个人的。
他不动声色,话语残忍锥心。
对温凉,他从来都是如此,看似无情,又是多情。
傅止始终没有说话,顾寒时话反而多了一些,抽完最后一口烟,他终于用一句话,摧毁了傅止仅剩下的意志:“再说了,你知道的,我和她,有绝对断不了的联系。”
傅止面如死灰。
他终于甩出来了自己的筹码了。
傅止逼着自己冷静站起身来,看着坐在那里眉目深沉的顾寒时,执着地说:“不管我和她有什么矛盾,我和她,永远是一家人,分不开!”
他在顾寒时轻飘飘的眼神里转身离开,怕再呆下去,他自己就要被自己的不自信给击溃。
离开顾寒时的办公室的时候,傅止恍恍惚惚的想起六岁那年,他被温兆领着,战战兢兢地到了温家。
小小的温凉,扎着两条歪歪扭扭的小辫子,穿着白色的裙子,抱着粉色布娃娃跑出来,歪着头睁着那双圆溜溜的黑眼镜看着她。
然后奶声奶气地唤他:“阿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