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启元沉默不语,朱厚照自顾自的说道:“爹得实话告诉你,刘健谢迁对你爹我还是略有几分忠诚的。”
此言一出,直接把朱启元给整懵了,既然刘健谢迁忠诚没问题,那你还疯狂打压,乃至要了人家的命。
此刻,朱启元彻底看不透朱厚照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了。
“刘健谢迁虽为我所忌,但此二人对大明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我初登大宝之时,处理朝政的手段还不成熟,若无刘健谢迁与李东阳撑着,朝政势必大乱。”
朱厚照先是肯定了刘健谢迁的功,随即面色一冷道:“但他二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染指属于我的权力。”
“内阁首辅只是辅助皇帝处理政务的辅臣,不是代皇帝摄政的摄政王。”
“我坐在冰冷的宝座上,他们做出决定,我只需点点头就行,俨然将内阁的权力凌驾于皇权之上,如此我焉能容得了他们。”
他语重心长的告诉自己的儿子:“为君之道,为皇之道,莫要太过注重于所谓的忠诚,更应该看重能用或不能用。”
“刘健谢迁忠诚没问题,但目无皇权,属于不能用的范畴,当臣子不再是臣子,要之又有何用。”
“如严嵩,刘瑾,谷大用,石文义之流,没一个是好东西,忠诚或许有,但绝对不多。”
“我之所以重用他们,一是因为他们为了往上爬,可以不遗余力,不择手段的为我办事。”
“而我则掌握着他们的身家性命,没有了我的庇护,朝堂群臣分分钟能把他们撕成碎片。”
“有时候,真小人比真君子更好用。”
不等朱启元有所反应,朱厚照便接着说道:“当然,用人的标准不能局限于能用或是不能用,还得看情况而定。”
“以前有个汪守静的,听话倒是听话,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让他宰狗,他绝不敢杀鸡。”
“但此人除了熘须拍马,阿谀奉承,其他狗屁不通,所以,我直接杀了他。”
“有才无德可以用,只要防着一手,让其不敢反噬自身即可。”
“无德无才,此类人用了只会祸国殃民,多看一眼都嫌烦。”
“有德有才的人,用之,也得慎重考量。”
说到这里,朱厚照不免有些唏嘘,想起了一个快被他遗忘的人:
“犹记得当年,有个叫何景明的文官,此人与汪守静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者清廉耿直,一者谄媚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