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胡海等人便被抓了起来,徐飞林因为大义灭亲提前告发自己的师父,被萧晨大肆表彰一番,而引路的阿沁,也因算了个救人有功,被破格从初级管事提升为了高级管事。整个冥羽宗也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大换血,三长老、好几峰的嫡传弟子、十多个高级管事统统被抓,最惨的就是三峰更是几乎全被抓了起来,但对底下的门徒和外人却宣称三峰众人力抗敌人,英勇牺牲。
看着跪在下首的一干人等,萧晨忍不住再次叹息,不过更多的则是庆幸,庆幸那只小狐狸楚凝若告诉了自己这个消息,不然这么多人,自己又没有准备,这冥羽宗非易主不可。
“胡海!是谁指使你来杀我的?”
跪在最前面的胡海冷冷一声,不屑的把头偏向一侧,根本不回答萧晨的问话。
“胡海,你这又是何必呢,若是你肯说出幕后主使,本宗主会念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放你家人一条生路。”
胡海抬眸冷冷的看着萧晨,好半天才开口
“你当真回放我家人?”
“本宗主说到做到!”
胡海吸了口气,想了想
“是。”
话刚说出口,一只带着淡黑色光芒的利箭便从远处射了进来,直直的没入了胡海的后心,带血的箭头自前胸穿出,胡海一脸不可置信的低下头,还没能说出话便倒了过去,一双眼睛还瞪的大大的,像是在看胸口的利箭。见着胡海被杀人灭口,大长老连忙追了出去,片刻后就回来了,显然没有追到什么。
入夜后,萧晨大摆筵席来感谢援助之恩。众人坐在大殿内,萧晨依旧坐在主位,不过能明显看出位置偏了不少,这是天壑大陆的规矩,有皇室血亲在场,宴客的主人坐的位置必须偏一些,以表对皇室的尊重。
“多谢太子殿下和澹台长老,今日之恩,我冥羽宗没齿难忘,日后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冥羽宗上下定当竭尽心力、万死不辞。”
萧晨站起身,举着酒杯对着南梁太子楚骁龙、清玉宗十七长老澹台映雪说着,那慷慨激昂的样子,让旁人听了都为之动容。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纷纷离去,大殿内已经一片寂静,完全看不出中午时,这里发生了什么。主峰的海川楼内,萧晨和萧峰屏退了下人,正在谈话
“派人把胡海的家人都除了吧。”
萧晨声音冰冷的对萧峰说着,那样子似乎是忘了几个时辰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答应过胡海放他家人一条生路呢。萧峰点了点头,也开口道
“斩草除根,徐飞林这人连自己的师父都能出卖,你可不能留啊。”
“这个我自然清楚,不过我留着他还有些用处,况且就算是杀了他也不能是我们动手。”
萧峰无奈的轻叹一声,萧晨有自己的打算,多说也是无用的,不如随他去了便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边清玉宗内,楚凝若和方祁正坐在卿月阁的一处亭子里,微风吹拂带着白色的花瓣卷起两人的衣角,萧清朗站在远处,只觉得那方亭、那双人、那场景宛若画中的神仙,自成一方空间。
“你自身的寒毒似乎很严重,不过却被人用内力压下去不少。”
方祁声音空灵,配着习习的微风,让人竟有几分困倦,楚凝若曲着腿坐在亭子外围的横凳上,背靠着朱红的柱子,掩面打了个哈欠
“好像是吧,前几日遇着个用毒物做装饰的奇怪妇人她弄的。”
楚凝若倒是没有隐瞒方祁,他毕竟是天下第一神医,这寒毒他要是有办法解就那岂不甚好,只是楚凝若并没有注意到方祁在听到自己说那妇人时,面色一变,但很快便恢复过来。
“你刚才为凄玥丫头行针的手法可是很了得,怎么治不得自己的寒毒?”
楚凝若一撇嘴,直起身手指敲打着横凳
“你难道没听过有一句话叫做,医者不自医么?”
方祁起身走到她面前,低着头直视着楚凝若
“那,我可以为你把一下脉么?”
楚凝若一挑眉,她等的就是这句话,不慌不忙的伸出手,向上拽了拽袖口,露出一节白皙纤瘦的手腕,方祁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方洁白干净的手帕,放在了楚凝若的手腕上,紧接着才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上面,良久,收回手缓缓开口
“你的寒毒已经深入骨髓,想要连根清除几乎是不可能了,若是想要抑制住,你只能修炼顶级的寒属性功法来压制,这样一来,你的寒毒不仅不会再伤害到你,甚至还能为你所用,但这一切的条件是不会再有外力来诱发寒毒。”
楚凝若眨了眨眼睛,想要得到顶级的功法谈何容易啊,不过换个角度至少也是一种解决办法,人嘛,都应该有个不切实际的梦想,万一哪天走了狗屎运实现了呢。楚凝若一挑眉,将手腕上的方巾拿了下来,折的整整齐齐的递了过去
“喏!还给你。”
方祁如玉般的脸上闪过一丝嫌弃,向后躲闪了半步,楚凝若看着他那副表情,掐着腰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方、方祁,哈,你这洁癖还真严重,哈哈哈!”
楚凝若的笑声响彻整个卿云阁,引得旁人一阵侧目,几个路过的小丫鬟,瞄了眼楚凝若连忙低下头,匆匆离去,生怕她看向自己。站在楚凝若身前的方祁一脸懵的看着她,完全不明白她在笑什么,眼神中还有一种看傻子的感觉。半天,楚凝若终于笑够了,结果乐极生悲打起了嗝,方祁剑眉轻挑,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楚凝若一个抬腿,站了起来走到亭子中间的石桌旁,喝了好多水,好半天才缓过来。
“方祁,你这严重洁癖是病啊,得治!”
楚凝若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引来了方祁一记白眼,楚凝若倒是无所谓的一耸肩,坐了下来,抬头看着渐圆的明月,很久,朱唇轻启
“方祁,你相信么?治病救人未必只能行针配药,也可以将人生病的部位剖开,从内部解决生病的源头。”
楚凝若声音很轻,似乎还夹带着一点道不明的感情,小小的身子在风中显得格外孤寂,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投射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方祁没有说话,只是侧了侧身站在了风口处,替那小小的身影挡住微凉的风。远处站了许久的萧清朗,一瞬间觉得自己离楚凝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仿佛世间种种于她而言毫无关联,又似乎她只不过是个看客,躲在远处观望这凡世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