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是被敲门声惊醒的,天刚蒙蒙亮,带着些许雾气,他在听到敲门声的下一秒便拿起床头的剑,翻身下床,立于门后,见是依依,他懈下紧绷的神经,即刻开门,见到的却是一张苍白到近乎透白的脸。
昨夜见面是在夜里,漆黑中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如今一见,才惊觉她此刻的憔悴瘦弱。一张小脸白皙透亮,眼睛红肿不堪,眼角是浓浓的掩饰不住的黑青色,显然,她睡得并不好,嘴唇干裂中泛着丝丝的白。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憔悴至此呢?像一朵被冰雹摧残了整夜的百合花,惹人怜惜。
他刚想开口,就见她耷拉着眼皮,丢了一句“收拾东西,马上启程回京师”,便转身走了,她声音干哑,全然没了之前的清脆动听。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夜紧紧的皱起了眉。
房内,昨夜那名黑衣男子旋身落低立在他的身后,面色激动道:“殿下,真是天助我也啊,这正是给我们提供了离开的绝好时机啊,您可一定要抓住机会!”
那人一脸喜色看向夜,可他们殿下却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看着依依离开的方向,不作一语。
见此,那人敛起笑意,严肃道:“殿下,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夜收了收神色,负手转身看他,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威严,道:“你放心,我既答应了,便会做到。但是,你要切记护她周全,直至她安然入京师,明白么?”
“是,属下定不辱命!”那人抱拳低头,铿锵应声,一颗心终是放回了心里。毕竟,殿下为了那安乐郡主已经犹豫的够久了。
马车徐徐,疾驰而过,一晃已是数日,依依扶着因为赶路而坐的有些酸痛的腰,下了马车。
依依信步至一山环水绕、茂林竹深之处,听水声潺潺,鉴村野风光。她闭着眼睛,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深吸几口气,忽又叹气。
听着身后跟过来的脚步声,依依没有回头,兀自叹道:“你说,我要是能生于自然之间,变作一只鸟,或化作一缕风,无忧无虑,自由的来去该有多好。”依依说着,随即苦笑,“不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从不曾属于我,今后,便更不可能属于我了。再过几日,等我踏入京师那道城门,此生,便再与‘自由’二字无缘了!”
依依眼神虚无望着京师的方向,幽幽一叹,随即蹲下,伸手探入冰凉的水间,视线转至一处,忽地蹒跚起身,踩在一块踏石上,伸手接了些泉水来喝。
“主子,这水恐不干净,你身子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