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漪这一睡就是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眼前已是夜晚,周围一片寂静,偶尔听得见几声悠远的虫鸣与火堆烧得“噼啪”的微响。
似乎有人怕黑,帐篷内点着数盏烛灯,正中央摆着一只小半人高矮的四方炉子,里面塞满了滚烫的木炭,红彤彤的光带着灼人的热度将木榻上的瘦弱身影完全包裹。
帐内一片温暖通明,宫人捧着碗清水走进来,突然瞧见少女正双目失神地坐在木榻上发愣,一兴奋便叫了声“青鸢姑娘”。
叶凌漪缓缓侧目看过去,只见李元麟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放下盛着水的碗快步走过来,却是一副恨不得捏手帕的满脸委屈相:“青鸢姑娘,你可终于醒了!再不醒,奴家非得被皇上和赫连护卫使统领折磨死!”
叶凌漪刚醒,有点理不清头绪,两眼茫然盯着小太监。
小太监操着尖锐的嗓门长长“哎哟”了声,颇为“痛心疾首”:“你还不知道吧?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皇上特地派我来伺候你,你可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奴家的小命都快搁这了!”
“哎,青鸢姑娘,你可是不知道,你拢共睡得一天一夜,把皇上和赫连护卫使统领都急坏了,皇上安排奴家来伺候,可那两位倒好,隔半个时辰就来看一次,隔半个时辰来看一次。你说看也就看吧,偏青鸢姑娘迟迟未醒,那二位每次来脸色都黑得能挤出墨来,好像随便能杀人。奴家从旁看着,委实大气不敢出一个,更甭提这小心脏啊……这不,赫连护卫使前脚刚出去你就醒了!”
叶凌漪呆呆听着,稍一怔,正要说话,张开嘴才说了一个“我”字,嗓子一痒就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
小太监受那二位权贵的威胁,比她更为紧张她的性命,连端起水碗凑到她嘴边。
叶凌漪迫不及待地猛喝两口,总算将咳嗽压了下去,随意擦擦嘴说:“你说我睡了一天一夜?可我分明记得我是在照顾受伤中毒的赫连护卫使,怎么……”
她略有疑惑的样子,小太监笑开说:“青鸢姑娘,赫连护卫使好说是男人,身体早就无碍!倒是姑娘你自己,被淬了毒的刀子划伤了脸,好在这毒入体浅,随驾医师已经替姑娘解了毒,睡这么久亦是因为解毒过程。”
原来是这样。
叶凌漪恍然点点头,若有所思,突然又问:“那那些刺客呢?”
“这……奴家就不知了!”
小太监略有迟疑,朝叶凌漪稍施礼就退出去给两位他惹不起的权贵报信去了。
叶凌漪仍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