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麟在百家巷里以身试疾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梁后的耳朵里。
唐略刚迈入圣宁宫慈安殿的大门,就听里面传来了愤怒的厉呵:“真是岂有此理!”
林嬷嬷垂首立在一旁,安抚道:“皇上只是一时糊涂,派人去请回来就好!太后莫要气坏了身子。”
“请?”梁后眯起一双美目,目光摄人寒冷,正好瞧见唐略进来,气极反笑,指着朝自己行礼的唐略说:“你倒是问问,哀家的这个好儿子愿不愿意听哀家的话!哀家都自降身份让人接他回来了,可他倒好,敢拿西朝百姓来压哀家!哀家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啊!皇帝这么做就是要哀家难看,就是想让西朝百姓都唾弃哀家!你瞧,两相比较,显得哀家多么的无知和自私!再派人去,岂不让人觉得哀家是欲盖弥彰,故意演善?”
“太后莫急!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站在一旁的赫连注满眼真诚与关心。
今日他是特意来面见梁后的,只是与表面的关切不同,看着梁后几近发狂的眼神,赫连注在心里冷笑了声:真是个疯女人!
梁后瘫坐在高高的凤椅上,纤细的手指扶着额头,自我安抚了一番后,重新拿起了太后的风范,斜眼看向赫连注:“太师今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向哀家报告皇帝去试疾之事吧?”
赫连注微俯身,谦卑模样:“皇上此举,老臣也是为圣主太后担心啊!说句大不敬的话,此事一出,无论皇上最终得没得病,百姓眼瞧着皇上为民以身犯险及为了取药救人而惩治办事不力之府衙官员,如此百姓自然还是念及天恩的,正所谓众口悠悠,这样一来,民间流传的那个谣言便是毫无意义的存在,而皇上一旦得了民心,于圣主太后来说必不是好事啊!”
“那你以为应当如何?”
梁后问了以后,赫连注稍加沉吟,说:“老臣以为,皇上既然瞒着太后下巡镇河郡,秘处置了梁泗大人,这足以说明皇上已经有了亲政之心,太后不可不防!”
梁后素来瞧不上文官这些花花肠子,一句简单的话还得掰开揉碎了分成好几句,不耐烦道:“说些哀家不知道的!”
赫连注扬起嘴角,抬起眼睛瞧着梁后,狐狸一样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说:“太后可还记得老臣那不争气的二儿子?”
他说的是赫连澈。
如今朝堂局势是太师一人独大,梁后有意栽培赫连澈与之为敌,赫连注在这个时刻提到他,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梁后美目里的光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