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梁后那只掩面“擦泪”的手终于放下,露出平静而冷漠的表情,缓缓笑起来:“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李元麟目色沉痛:“我宁愿永远不知道。”
梁后看着他,忽然冷冷笑起来,且越笑越厉害。
“你就像你那死去的亲爹一样!你们李家的人永远都是这副伪善的模样!”
李元麟叹息:“母后,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觊觎那根本不可能属于你的东西,就算朕真的身故,有满朝大臣在,皇位人选便是从旁系皇族里选一人继承,也绝不可能落在你的身上。”
“那便试试啊!”梁后倏忽起身厉吼,瞪着眼睛仿若吃人的野兽:“我苦心经营多年,大好年华困守消耗于此皆是为你李家江山!凭什么?这天下你李家坐得,我梁家照样坐得!”
面对失去理智的梁后,李元麟无奈地摇摇头,痛心疾首道:“母后,回头吧!不要一错再错了。”
“做梦!”
一挥衣袖,梁后态度坚决:“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我不需要!自古成王败寇的道理我懂,如今你既已知晓是我下的毒,要流放还是杀了,悉听尊便!”
“母后!”李元麟亦怒了,充满倦意的双眼逐渐赤红,病态苍白的脸色因此显得更加难看,“到底为什么?这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下心中的执念?”
“你问为什么?”梁后笑起来,面上的坚决一点点溃散,转眸看向李元麟,眼中尽是深深的憎恨:“这话你该去问你亲爹!问问那个冷酷无情的人为何偏偏娶了我!”
说罢,仿佛陷入了回忆,眼含热泪凄凉笑起来:“未出阁前,我是梁家嫡姑娘,原许了前兵部尚书的公子,我与他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就在我们两家商量着婚期的时候,你那该死的爹竟然给梁家下了道圣旨,言明要迎我入宫,说得好听,但谁都知道他是为了用我的性命控制势力日渐壮大的梁氏,我当然不肯,央着父亲去退了这门亲事,可父亲却说圣命难违,这么做是要牵累全家的。万般无奈,我便决心与未婚夫私奔,可还没出东京城,我那未婚夫便被戍卫军捉进了宫,可怜他跪在那冷酷无情的帝王面前苦苦哀求让他放了我,头都磕得鲜血直流了,可你那该死的亲爹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给他灌了个“诱拐皇妃”的莫须有之罪,将他凌迟处死。更可恨的是,我的未婚夫死了,他竟隐瞒消息,还以我未婚夫的性命要挟,强迫我入宫为妃,为了救未婚夫的性命,我只得妥协,本是打量着待他安全了,我就趁机逃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