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面色威严中透露出沧桑,他的肩上仿佛负担着许多。他继续说道:“凌尘自幼丧母,承担了不该有的疼痛,全因我的失职。这些年母爱的缺失,我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大当家顿了顿,慈祥疼爱的看了眼名唤纪凌尘的少年,他的神情让夜无仇想起了儿时老巷弄里孤独生活的婆婆。
每当她带着她的老狸猫遇见夜无仇一众衣衫褴褛的小孩时,都会温柔的赠予手中热腾腾的汤面。那段漂泊无依的年岁,在北方小城短暂停留的百来时日,本非记事的年纪,夜无仇却将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迎着夕阳自不远处走来的场景铭记在心,他总能从金黄薄冥的轮廓中汲取无限温柔。
而今场景,洵是同类。
大当家接着道:“为父不严,子易骄纵。我总是深怀愧疚而去有所逃避,这些年来倒没有履行当父亲的责任,实在为祸不小。前愆已铸,追悔莫及,若如今我尚还不能直面过去,严苛教子,规导无矩,那么我所欠下的只会愈演愈深。”
“凌尘,我想明白了,如若我此刻放纵你,那么我非但对不住未来的你,更无言面对你九泉之下的母亲,希望你能有所体谅。”
大当家字字诚挚,皆发自肺腑。
言讫,大当家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将二当家的庭杖四十!以责他嚣张跋扈目无法纪之过。”
话音未落,众皆哗然,杖责四十,以恶隼山的实木重杖的规格,刑毕定需敷以良品金疮药卧榻数月以静养,否则臀必糜烂苦不堪言。这种刑法本是恶隼山的重刑,一些身傍不俗武功的高手亦是谈之变色,何况这身形羸弱身体单薄的纪凌尘二当家呢!
夜无仇等人原本不以为然,直至两位膀大腰圆的大汉执杖而入,这才愰然理解了坐列两班人的感受。
此时此刻,纪凌尘目色忽已雾蒙蒙,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他自觉趴在长条马凳上,没有任何挣扎与忿恚,仿佛就是被他父亲一巴掌击出了灵魂。
他的神情与表现让众人大感意外。
这还是那个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纪凌尘纪少爷么,还是那个胸中没有胆色眼中只有女色的二当家?还是他吓傻了?
大当家也对此深感诧异,面色稍有犹豫,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轻飘飘的像两壮汉挥手示意,便转过身子不再看。
重杖起落,噗的一声入肉之声,众人皆失色。纪凌尘眼神终于凝实,一股如惊涛拍岸般的痛苦自他的眼神里涌现出来。“呃……”纪凌尘的拳头瞬间握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