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定是记恨自己的。她不好冲周又宜去,岂有不冲自己来的。
自己已经不知何处得罪了她,惹得她这般与自己为难。何苦又再添一桩事。
只是这些话就是说给了周又宜,依她的性子也是听不进去的。因此端木芬只得死死拉住她。
“我买金线来容易,可是不叫她知道个厉害,她还当你好欺负。”依着周又宜的身份,她不去欺负人家,已算是厚道,又怎肯让人白欺负了去了。
故此,说话间她便甩开了端木芬的手,拔脚就往外走。
端木芬连喊了几声,也唤不住她,只得急急的跟了上去,心里黙念,但愿莫闹出甚么大事来才好。
此时,岳代兰歪在屋里雕“卍”字纹的榻上,用着午后小点。
“少夫人,端木小娘子到底是替大夫人办事,咱们只管扣着金线不给,倘或误了事,只怕大夫人要埋怨少夫人呢。”润娘换了手炉里的银灰炭,放到岳代兰面前,小声地劝道。
岳代兰的娘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累代世宦之家。岳家夫妇四十岁上才得了幼女,又长得玉雪可爱,活泼聪明。父母兄长看她是如珠似宝,未免娇养溺爱的有些过了,以至于性情尖刻,言语傲慢。
岳氏夫妻深知女儿的秉性,本想着给她说一户寻常人家,再多陪些妆奁,自家姑娘就是骄傲些,旁人也不好多说甚么了;
说曾想,岳代兰十六岁恁年与长嫂出府春游踏青,好巧不巧碰上了陆英,竟是一见倾心。凭是说谁家,都哭闹着非陆英不嫁。
岳家父子深知自家高攀不上陆侯府,只是拗她不过,才厚着脸皮请官媒去说。
陆英虽是侯府长房长孙,却吃亏在是庶出。生母不过是侯府家生的小娘皮,素来不招陆爵爷待见,连带着对陆英也不大上心。
好在嫡母傅氏,看他与亲生的差不多,对他的婚事颇是上心。打陆英十四岁上,就托了官媒四处打探,只没一家钟意的,不是嫌人家门第过低了,就是嫌人家姑娘小家子气,也有几家宗室旁支的翁主,颇是不错,傅氏又是觉着人家出身太过尊贵了,怕儿子受媳妇的制。
因此高不成低不就的,拖了好几年。
岳家着官媒上门,傅氏思量着,岳家门第虽不甚高,可也是书香世族,父子又都在翰林院供职,心下便有几分的钟意。便邀了岳家母女过府,见岳代兰不仅人品出众,言谈举止也斯文大气,更添了几分欢喜。
因商之于爵爷,陆爵爷哪管这等闲事,只说,“你看定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