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素缜密异常的思维,这会儿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混乱。他拼命想把意识集中到如何自救上——平时对他来说相当简单的事,现在变得无比艰难。
唐志伟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两个当地的电话,都是哈桑的。一个是哈桑部长的,一个是小哈桑的。
但电话在他的本子上,而本子在他的公文包里,他的公文包在远离床铺的写字台上。
两米多远的写字台,对他来说却是咫尺天涯。
他继续集中脑力,让自己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努力,努力,不要放弃……
一个美丽的棕发女郎面孔,浮现在他眼前。
“给她打电话。”他喃喃自语。但回想起她的房号,就费了他好长的功夫。
终于想起来了。他用颤抖的手,哆哆嗦嗦地拨了那个女郎房间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一个慵懒的声音:“你好,我是琳达。找我有事吗?”
殷持衷用尽力气,但声音依然很小:“你好,琳达,我是昨天那位中国人,我叫殷。我现在病得厉害,能不能麻烦你到我房间来,帮我一个忙。非常感谢。”
中间可能有些表达对方没有听得太清,他不得不按对方要求,又作了些重复。
说完电话,他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一会儿,服务员打开了他的房门,两位女郎走了进来。
之前,两人以为这位清心寡欲的中国人回心转意了,或者,也想跟她俩开个玩笑。
一进屋,看到殷的模样,她们知道他真的病了,并没有想开玩笑的意思,更不是什么“回心转意”。
“是否需要我们帮你叫救护车?”琳达问。
“不,先不要,请帮我打两个电话。电话号码在……”
长话短说。
两个电话都打通了。
哈桑部长说,他想不起来什么中国来的专家了,而且他现在异乎寻常地忙,没有精力管其它的事。然后非常礼貌地说了声“抱歉”,挂断了电话。
小哈桑的电话也打通了。很快,他帮着联系到了中国驻当地的医疗队。医疗队第一时间派来了急救人员。
诊断的结果是,植物神经紊乱。
亏得医疗队及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殷持衷总算脱离了危险。
但鉴于当地医疗条件有限,医疗队要求他在病情稳定后,立即返回祖国继续治疗。
唐志伟和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