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费尔南多乘早班飞机前往上海,随身带着他那撂还带着热气的研究报告。
赵素欣回去补了会儿觉,到得晚了些。
没想到,车间里炸了锅。
印好的研究报告,被红笔在每页的封面划了长长的一道,然后好端端地放在货架上,没被取走。
算算时间,早过了人家取货的时间了。
再一查昨晚最后走的人,是赵素欣,而上班时间过了,她人还没影呢。
赵素欣走进车间,纷乱的车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把眼神盯在她身上。
调度员见她来了,不客气地问:“赵,昨天这活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拿走?又是谁划的这道?”
赵素欣昨晚给费尔南多印完后,实在是太累了,就没有按规程把相关操作进行记录,想着第二天早上再补。所以记录上出现了空白,早上来上班的同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研究报告封面划红道,则是基本的规矩,即作废的材料必须在封面做出醒目标记,以免混淆。这是赵素欣前一天晚上印好新的版本后,特意划的。
赵素欣一五一十把昨晚的情况跟调度员说了,并对自己未按规程作记录表示了歉意。
她匆忙开始补记录。大家知道没什么事,也都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工位。
但很快,她就发现情况有些异常。
先是之前负责给费尔南多印制研究报告的那个组,都对她表现出了敌意。
接着,就有谣传说,她深更半夜跟老外在印刷车间借口工作搞不清不白的事。
头回听到谣传时,她气得脸色发白,嘴唇发紫。
不过没多久,她就释然了。
过去,她的世界就是这个小小的印刷厂,还有她那间更小的出租屋,还有可爱的小胡安。
结识费尔南多,她觉得眼前被打开了一个窗口,让她看到了外面广阔的世界。
尽管费尔南多还没有对她有明确的表示,更未做任何承诺,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的生活应当改变了,她不会在这个印刷厂里终老一生,不会的。
不知怎么的,王振武对她的态度也变了,变得冷而涩。
对胡安,王师傅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心,最近还开始教他练双截棍了。
他用硬塑胶做了两副双截棍,送给胡安。胡安看着兴奋,双手乱抡,不想一根棍头正敲在脑门上,疼得他扔了棍,抱着头哭。
其实,与其说是打疼了,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