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什么动物吭哧吭哧的声音,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见两个黑影缓缓从树下走过。目测一下目前的高度,似乎仍然不到二十米。
那就继续向上爬吧。殷持衷告诉自己,不要松劲,胜利就在上边。
又是一米,两米,三米……
终于,他觉得差不多了,往下看的感觉真的像在八层楼那么高一样的,甚至应当超过二十米了。
他停止了继续向上爬,先把自己的身体稳定好,然后腾出手来,开始擦满头满脸的汗水。一点小小的成就感从心底涌起。
可不是嘛,现在终于可以踏实下来了,因为这会儿自己已经相对安全了。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悄悄袭上来,他觉得眼皮十分沉重,怎么抬也抬不起来,坚持了一会儿,两眼终于睁不开了……
忽然一个激灵,他醒过来,身子一动,险些失去平衡,亏得两手一直还紧紧搂着树干,这才让身体稳住了。
就这一下,后背瞬间布满冷汗。
等他确信自己抱稳了,又战战兢兢地探头往下看,八九层楼的高度,让他从脚后跟儿一直麻到后脖梗。
他回想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如果自己睡得再沉点,如果自己的胳膊抱树抱得再慢点,那么这个时候,他也就像一堆烂泥似的,摊在树下的地面上了。
尽管吓的这一大跳,让他清醒过来了,但他不敢保证,已经劳累了一天的自己,在这深更半夜的,还会不会再次犯瞌睡打盹。
如果再犯困,自己还能像刚才那么幸运吗?真的未必。
想到这里,他解下身上的皮带,把身体和一根粗大的树枝捆在一起。捆完后还觉得不放心,便又脱掉外衣,兜在树枝上,再把胳臂伸进袖筒,跟皮带一起来个双保险。
就是这样,他仍不放心,生怕皮带和衣服都可能松了。于是他强睁着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睡着。
可不一会儿,眼皮还是不争气地再次粘在了一起……
也不知是醒着还是梦里,他隐约觉得自己的一侧脸颊热乎乎的,好像还有一股微微发酸的树叶和草发酵的味道。
刚才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让殷持衷那颗心一直紧绷着,无论醒着还是梦里,做任何动作都谨小慎微。
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会儿眼睛睁不开,身体还不敢动,便先微微活动了一下四肢,这一活动,他感觉到自己的两只手还紧紧抱着树枝,两条腿也处在稳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