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咬着被单,控制住不让自己哭出声。
当年那段时间,周景川每天回来身上都是浓烈的酒味儿,他该有多么痛苦?
归根到底,她也算是他的仇人后代。
他隐忍包容,她步步后退,甚至远走他乡,毫无音信。
季善胸口钝痛,她将自己蜷缩起来,不住地抽搐。
心疼,酸涩,后悔,还有爱意和恨意,纠缠在一起,季善再也控制不住,哭出声。
三年来,她远走他乡,都是周景川在陪伴母亲啊。
想到这个事实,季善的心更是抑制不住的疼。
周景川手里夹了一根烟,不过没点。站在窗户前,凝视着远方。听到房间里传出沉闷的哭声,他立即将香烟扔进垃圾桶,转身推开门。
看到季善缩在被窝里哭,周景川几乎是一瞬间,想到了刚才的话被季善听到了。
他僵直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脑子里嗡鸣作响。
季善听到推门声,她咬着嘴唇,慌忙地抹去眼泪。
起身,她委屈巴巴地看向周景川,“我做噩梦了,我又梦到了梁子卿,他想对我不轨。”季善曲起腿,将头埋在膝盖之间,“那天他也没对我做什么,但是他的精神不正常,还死在我面前,我好害怕。”
周景川上前将人拢起,抱住她,目光凝视着窗户外。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知道,大概刚才的话都被她听了去。
过于突然,周景川做不到现在开诚布公地告诉季善。
太黑暗的事情,他宁愿她一辈子都不知道,活得简单快乐,将一些烦恼都扔给他,他自会庇佑她和两个孩子。
顺着她的话,周景川嗤了声,“既然如此,还要我安葬了他。”
季善拧了下周景川的侧腰,“你很过分,我现在明明在哭,你还要这么埋汰我。婚是不是不想结了?”
季善推开人,昂着下巴,有点凶巴巴的。
周景川嘴角温和地勾起来,身上的冷淡尽数化为绕指柔,他在季善嘴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不敢,我错了。”
他这么好,季善想哭,眼眶酸涩。
周景川宽厚的大掌挡在季善的眼前,遮住她的眸子,“我本来以为下个周你醒不过来,还在想,或许婚礼要推迟了。你醒得这么快,我很高兴。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未婚妻。”
季善被挡住眼睛的那一刻,再辅佐这一席话,她知道,周景川一定是知道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