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学习,江采苓的丹青和书法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尤其是丹青,妙笔如生,栩栩动人。只是这是暗中学习的,旁人也不会知道宋青玉是江采苓的师父。
宋青玉临走时,送来江采苓一支木雕和画卷,画卷卷着还没展开不见其中,木雕是和江采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样子,将少女的迷茫和无措刻画得淋漓尽致,世人皆知宋青玉擅长书画,却不知这雕刻木雕也是能手。
江采苓依依不舍,知道他不喜欢金银俗物,特意从御膳房要了几坛子酒,是他最喜的桂花酿,派人拉着满一车,一经过那车的身边,都能嗅到清淡的桂花香味和浓烈的酒味融为一体,“宋夫子,他日若是酒不够了,尽管同学生说。”
“你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若是有麻烦,可别来找我。”宋青玉一双眼睛黏在酒坛子上移不开眼,也不看江采苓半眼,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出宫门后,朱红色的宫门沉重地关上,一身玄色青布衫很快就消失眼前,侍卫重新落锁,江采苓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宋青玉的声音透过窄门缝传来,“反正你脸皮比这城墙薄不了多少,找我也无妨。”
宫门内的女子扬起笑意,心中轻轻说道,不会的,离开这宫门,就不必在趟这摊浑水。
然而七年之后,江采苓还是厚着脸皮去找他了。
宋青玉住在明镜山的山腰处,江采苓没有乔装打扮,让白荷束了双环髻,穿了一件素净衣裳,抱着郝峥送来的桂花酒,就动身去了明镜山。
江采清晨去的,看到一个小房子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日头高悬,照着落英缤纷的大地。
沿着落叶堆满幽径,在尽头看到了一个木头和茅草堆砌而成的小房子。篱笆围成了一个院子,上面冒着些许的绿意,在房子旁边有三两只鸡趾高气扬的漫步落叶中,一个木桩上面栓了一个驴子正在嚼着草,一只黄狗看到有生人走进“汪汪”地叫了起来。
听到犬吠,宋青玉撩开头发,透过窗棂看到门口站着梳着双环髻的素衣少女,手中的酒杯一顿,脑海中不禁闪过了一个人,那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也是他管教得最严厉的学生。
只是,那个孩子如今已经成为了人世间的一缕芳魂。
“你走罢,老头子我不见客人。”
“宋夫子不过七年,怎么就成了老头子,你的桂花酿可还够?”
“你……”
“如今我可是厚着脸皮来找您了,您可别因为我是您带过最差的学生而不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