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父亲斗时清隔三差五地就得出一趟远门。而且每次从不带上自己,并会提前先留好足够多的食物。
那时候,斗冬一个人趴在窗户上,望着外面一副清净自然的、看不到半点人类活动迹象的荒野地,还有四周隆起一座又一座小山坡。他也曾期盼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可父亲总是恫吓自己说:外面的世界已经遭到了破坏,全世界现在都是僵尸在横行,只有我们这里还是最安全。
少年时的斗冬成长算是有幸的,老老实实听了父亲的话,从来也没敢踏足到外面的世界去。还有那个存在在心里的强烈要外出的念头,随着他的成长,在心里面也日渐消散掉。
有一天,父亲带着斗冬又破例地出了一趟远门,那一次在斗冬的记忆中印象深刻。其实总观他的整个少年时期,出过远门的次数是屈指可数过得过来的。
最远的时候曾到过一条铺设在荒野上的废弃公路。那天他站在平坦的马路中间,抬头望着定设在路边上生锈的指示牌,牌子上写着看不懂的奇怪字母,父亲说那是指往伊德镇方向。公路的尽头在荒野与灰天连接的地平线上消失,或许伊德镇会在地平线消失的后方某个地方。
印象最深的那次,要属父亲带着他到达距离家很近的长绮矿山。斗冬也是自从那次才知道,沿着家的后院一直往西走,半个小时的路途就能到达一座小型矿山。
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往上走,可以看到距离地面最近的一个矿洞已经被石头堵的严严实实。斗冬颇感兴趣,问父亲那是为什么,父亲反而告诉自己说里面有感染者。原先在矿场的人为了不让他们出来祸害人类,所以就把矿洞给堵死了,斗冬对此深信不疑。
在一处陡坡的下面,能看到那儿有一簇鲜活的生命在顽强与环境抗争着。它是一株斗冬叫不上来名字的大型草丛团,走进时还可以看见一把被人扔掉的铲子、一副黑乎乎的脏手套、还有一盏小吊灯和一个翻过来静静躺着的安全头盔。
山路两边堆砌满了各种各样怪异的碎石,那些颜色还有外观都长得特殊的,斗冬都会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当他手底下刚捡起一块方形的花岗岩石,站起身后又看见一块白色与黑色交织的天然石块,它看上去像鹅卵石,又像一块普普通通的砾岩,总之丢掉了手里的花岗岩,一蹦一跳地跑过去去捡新的石块。
“斗冬,你看。”父亲单手叉着腰,带着斗冬站在山路边的斜坡附近。他伸手指着远处的一栋旧宿舍屋子,还有被开采到一半的矿石处的简陋支架结构让斗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