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慕御卿的身体不好,木老太太特意安排下人将木府最好的客房收拾了出来,以备慕御卿休息之用。
木鑫也怕累着慕御卿,不过拉着慕御卿去书房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命人将慕御卿送去了客房歇息。
直到晚宴摆好了才让人过来请慕御卿夫妻二人过去。
慕御卿与林绮云均不愿在木府多待,但面子上总归要过得去,便留了下来。
说是晚宴,不过是在宁寿堂的正厅摆了几桌酒席。
木老太太、木鑫、慕御卿、‘木清依’一桌。
木清霞、木清丽、木清宏和木清欢姐妹们一桌。
易姨娘领着各房姨娘一桌,大家伙聚在一块,或说话谈天,或饮酒寻乐。
按理说易姨娘这些人身份卑微,上不得桌。
不过念在木家人单寡,‘木清依’又有言让大家都上桌来,这才没有区分彼此,都围了上来。
开席时,木清依刚将酒杯凑到唇边,好看的眉头就打成了一个大结。
有毒?
她觉着不对劲,赶忙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用具,眉结拧得更大。
再拿着慕御卿的杯盏碗筷瞅了个遍,容颜终于和缓了不少。
环顾了四周一眼,一一细瞧过各人脸色,并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她便也按兵不动,悄悄地唤来玄霜,悄悄地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又不知不觉地把碗筷换了。
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就是不碰自己的碗筷。
一直霸占着慕御卿的用具,以至于大家伙时不时地对她开玩笑。
原本氛围一直很好,大家也吃着欢快。
可是酒到酣时,木清丽突然站了起来,斟满一杯酒水,走到慕御卿和林绮云跟前。
说道:“洛王爷,四妹妹,今日是你们三朝回门的大好日子,来,我敬你们一杯!”
木清丽身上的伤还未好彻底,走起路来尚且有些颠簸。
加之她脸上那种看了让人鸡皮疙瘩都掉下来的阴冷笑容,和她之前与‘木清依’的恩恩怨怨,大家一看,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木家老太太更怕她闹事,没好气地呵斥一声:“三丫头,你的伤还没好,逞什么能?快些回去坐下!”
“多谢祖母您的关心,但是王爷和四妹妹是咱们家的贵客,怎么着也得先敬了这杯酒再说!
至于祖母您说的伤,我还得谢谢四妹妹呢!所以,更应该敬这杯酒了!”
木清丽一点也没有退下去的意思,更不在乎老太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她将酒杯伸手向前提送,凑到‘木清依’的跟前。
挑衅说道:“怎么?四妹妹,你怕吗?不过是请你喝杯酒,又不是要杀了你,你怕什么呀?”
“我还能怕什么?三姐,你醉了,回去歇着吧。”
林绮云抬了抬眼皮,压根没把木清丽放在眼中。
木清丽回话:“身体是我自己的,我自己醉没醉,我比你清楚!
木清依,少在这儿装腔作势。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就完美了,休想!
木清依,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永远都是!
来,姐姐敬你这杯酒,祝你新婚燕尔,举案不齐眉,恩爱难白头,生死两相隔,喜事变丧事,一生多离忧!”
木清丽将酒杯一掀,像祭祀一般,将满满的一杯酒洒在了地上,半点没有顾忌,没有留有余地。
慕御卿虽然不信鬼神,不信迷信,但听到这样倒霉的诅咒,心中着实不快活。
手掌已经紧紧捏了起来,就差朝木清丽打过去。
林绮云倒是满不在乎,冷冷抬了抬眉毛,嘴角微勾,看着木清丽发疯,随后才向木家老太太投去一抹委屈的目光。
木家老太太早就脸色不好看,这会儿猛地拍桌子站起来怒骂出声:“老三!你太过分了!竟敢出言不逊!来人,把她带下去,掌嘴!”
老太太号令一出,立即有人上前来拉木清丽,却被木清丽凶神恶煞地吼了回去。
她连着冷笑了好几声,接着接连几巴掌打在自己的左右脸上,下手之重一点不输于别的人,没几下嘴角就见了血。
看得大家伙一愣一愣的。
“祖母,是这样的掌嘴吗?够不够?还要不要?”
木清丽笑着问,带有嘲讽的意味,看上去,像是疯了一样。
木老太太看着头疼,喝道:“滚下去!”
“我又不是球,怎么滚?不如祖母您给孙女示范一个看看?”
说完疯疯癫癫,仰天大笑了起来。
“木清丽,你!”
木家老太太被气得不轻,呵斥杵在一旁的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疯丫头带下去,还要让她继续在这儿丢人现眼吗?”
“是是是!是是是!”下人连连应声。
只是刚想去拉木清丽,就见木清丽疯了一样,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谁上来戳谁。
她没有武功,也没有什么招式,不过是举着匕首瞎刺。
下人要捉住她其实也不难。
但她毕竟是木家的千金小姐,又处在这样失控的状态。
大家伙均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伤了她没法交代;
伤了自己,是自己自认倒霉。
“怎么,怕了?”
木清丽高声大笑起来,继而转向怒气翻涌的木家老太太。
“祖母!您也别急着撵我我下去,我会走的!这个家,这个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但是走之前我要告诉你,老太婆,你一生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从来不辨是非,不认真假,谁对你有利你就偏向谁!
和你那阴险毒辣、不要脸的女儿中宫皇后一个德行!
你记着,我娘能有今天,你这老太婆逃不了干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老太婆,你最好好好活着,好好等着!
我娘受过的苦,我娘遭过的罪,我都要你通通尝一遍!”
自从‘木清依’当中责打她开始,木清丽对木老太太怨恨的种子就埋了下来。
后来相继经过申凌夏的事情、木清依大婚之事,木清丽对这老太太的怨恨就更加深了。
现如今看着她为了维护木清依这么打压自己,木清丽心里的怨恨像蔓延的火海一样,一下子盈了天,一发不可收拾。
而她心中也清楚,长姐已经嫁入东宫,二姐因为解毒那件事被太后赐婚嫁给祁王,小弟是木家唯一的儿子,也会被善待。
唯有她,这个还没有着落的女儿,会永永远远因为自己已经入狱的母亲而永世抬不起头来。
势利的木老太太现在一心想着拉拢木清依为己所用,更不会费心给她寻任何一门好亲事。
所以,撕破脸也就撕破脸吧,没什么好怕的。
比起委曲求全小心翼翼地活在老太婆的淫威之下,这样一股脑的说出来起码能寻得一个心中畅快。
可是木老太太却被她这话气得一下子喘不过起来。
“你、你、你这个大逆不道、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和你那没品没德的混账母亲简直一个样!一样上不得台面!”
“我和我母亲怎样轮不到你来议论!老太婆,你自己尚且都是一个上不台面的东西,如何有脸来评论我的母亲?”
木清丽当真是豁出去了,什么也不怕说。
惹急了还道:“对了,还有你那不要脸的女儿!别以为当个皇后就神气威风了!
老太婆,你别忘了,你那女儿当初是怎么爬上龙床的!又是怎样怀上龙种的!
二十多年过去了,没有人说,不等于没有人知道!”
“你、你、你个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疯了!疯了!疯了!来呀,快把这混账东西给我拉下去锁起来!”
与其说这时的木老太太被气得怒气翻江,不如说她是借着怒气来掩盖什么。急急一声,忙要把木清丽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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