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满意地笑了笑,道:“这手艺,还是差了很多,想我年轻的时候,都不好意思把这东西送人。也就是现在年纪大了,手不听使唤了,眼睛也花了,已经劈不出更细的丝线,所以,出来的东西,才变得粗糙了很多。
我跟我母亲学习刺绣的时候,看着她劈出八分之一的丝线,我学的时间短,那个时候,条件也不好,没有机会学得更加精细,最多劈出过四分之一的。
你还年轻,现在的时代好了,你有更多的机会去见识外边的世界。
到时候,你只会见识到更多更精致更漂亮的针法。
但不论是什么绣法,都有一个最基本的也是最朴实的道理,就是基本功。
所以,你只有基本功练扎实了,才能走的更久,更远,更高。
懂吗?”
曾以柔并没有觉得周奶奶这番话有多夸张,安静地每一字每一句都记在了心头。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多经历了一世,别的本事没有学会,唯独学会了认真、踏实和努力。
也因为这一点,她一个只有买来的中专文凭的孤身女子,才在大城市里渐渐站稳了脚。
现在想来,那些曾经让她难堪和痛苦的回忆,也并不全是坏事,至少磨练了她的心智和性格。
晚饭的时候,曾若兰发现自己的女儿身上的气质好像更加沉稳了,变得比自己还要稳重大气了。
被自己女儿比下去,这种感觉还真是……滋味怪异!
曾若兰抬手,用力地揉乱了曾以柔的头发。
曾以柔懊恼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敢怒不敢言地委屈地看着自己妈妈,像可怜巴巴的被柔腻的小哈巴狗,萌得一塌糊涂。
这才像是花季少女该有的样子!
刚才的成熟,曾若兰直觉不喜欢,看着心疼,所有的被迫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宁愿曾以柔永远都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至少说明她一直被爱着,幸福着。
在这之后,周奶奶断断续续地开始教授一些刺绣的知识,并严格要求,曾以柔要保护好自己的一双手。
因为到了春天,要换季,曾以柔的手开始出现一些倒刺、硬皮,作业做多了,字写的多了,勤快地在家里再做一些家务,细嫩的手会蒙上一层细细的茧子。
等周奶奶发现的时候,好好训了曾以柔一顿。
一个好的绣娘,她的双手就是她的一切。
手起了茧子,意味着手对针线和布匹丝绸的敏感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