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对襟宽松唐装,有些仙风道骨的神韵,头发黝黑,腰背笔直,哪里也看不出是个有一对儿女的老人,反而更像个中文系的教授一般。
滕舒粤打量之后忽然又想起,刚刚贺祤坐在这里的神态,俨然是极度放松才会有的,他当时的眉眼清晰,哪有每次见到自己时皱起的眉和微耷的下唇角,他尽管没有笑,但从神态和动作上看,明显就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所以她是真有好奇眼前这位老师是什么身份了,当然也没等她开口问,那边艾森便也过来了,这位老师倒是先认出了人,“长这么大了?”
艾森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父亲还跟我提起过您,想要邀请您回家里吃饭。”
以泉老师温和笑了笑,给他们倒了茶,最后才将目光放在乌云嘎身上,略感兴趣的问:“我那里面还放着一把马头琴,你一定会拉。”
他说的是你一定会,而不是询问,可见以泉老师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洞察明细。
不过乌云嘎听完自己先愣了一下,下意识点了点头,“会!”
“我让人给你拿出来。”话音刚落,贺祤便将一把马头琴从里面拎了出来,他面无表情的递过来后,半点没有留恋的直接回去了,一丝一毫的目光都没有给滕舒粤和其他任何人。
“这把琴弓有点老旧了,多少年没拉了,还是那年齐大师给我的,我也是学艺不精,这些年鲜少用过,让你看笑话了。”
“您太谦虚了。”乌云嘎嘴上如此说着,但是心里却是一惊,他口中说的齐大师,莫不是已经故去的蒙古族大师,享受各种津贴的那位齐大师,他经历了战争年代和和平年代,对于整个草原的文化建设做出来巨大的贡献,得到了上面的接见,多次被评为国家级称号……这位居然还认识齐大师,所以手上便一点都不敢含糊,几下将琴音正好,也不管那琴弓如何老旧,赶紧调好音坐了下来。
“您想听什么??”乌云嘎也没什么准备,他从前小时候也是学过很多经典的草原歌曲,但后来自己成为了音乐人,拉起的音乐却多数都是自己的曲子了,只有思乡或者惆怅时,才会拉一拉小时候的音乐。
以泉老师低头沉思了一下,低声哼了几句,“你听这个是不是叫《乌兰巴托的夜》的,我还记得这个音乐,当年现场听过这首最好听。”
乌云嘎自信一笑,他们乐队每一场音乐会最后的结尾都是这个,全场大家用蒙语唱那句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那个场面是他看一辈子都看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