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煦涵轻笑,挑眉道:“不装了?”
语气闲散,隐隐带笑。
沈管彤长吸了一口气,低声答:“……不装了。”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楚煦涵何等精明的人,三言两语的试探就能把她看透,再装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她还要靠这个人,才能得到沈家的只言片语。
楚煦涵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半点儿不客气地道:“既然不装了,那皇……那你便陪朕去用膳罢。”
两年不曾听人这样咬文嚼字的讲话,沈管彤一时都有点别扭。但很显然,楚煦涵改口改得比她更别捏得多,两道狭长剑眉紧拧,根本就没松过。
他不自在了,沈管彤就舒服了。
楚煦涵的不爽简直能使她心情舒畅,当场再干十斤二锅头!于是她笑眯眯地问道:“陛下想吃什么?”
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她还是请得起的。
却不曾想,楚煦涵一听她这话,脸色顿时便难看了三个度,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定便是。”
他这人向来独断专权,少有这样肯将决定权交给别人的时候。沈管彤诧异地一抬眼,刚好便见他一手不着痕迹地擦过小腹,一愣,陡然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整个宫中所有人加起来也没这一位天子嘴刁,陡然来到这里,想必他都还没真正好好地吃一顿饭。
好惨,但是她好想笑。
沈管彤眯了眯眼忍下了笑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陛下到此地多久了?”
楚煦涵倒是并不避讳这个,闻言没什么迟疑便开了口:“三日。”
沈管彤了然。
难怪他那些自小在宫中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饶是他聪颖非常、多智近妖,那些刻进骨子里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改掉的。
沈管彤终于在他身上找回了那么一点儿自尊,深觉早已习惯现代生活的自己有了可以鄙视他的理由,一时忍不住弯唇笑了笑,好心情道:“那臣妾今日便带您吃一样,您绝对没有吃过的东西。”
楚煦涵皱了皱眉。他没看出来沈管彤的情绪为何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由阴转晴。
沈管彤其人,自封后起便是被世人称道的温良娴熟,贵女典范。可楚煦涵与她朝夕相处,自然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皇后表面看着温婉如水,实则比任何人都固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但她此时愿意服软,甚至肯笑,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