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记得这人性子开朗,很,可今天他眼里透露着一股严肃,似乎挺生气。
“原来刚才你也在?”她慢条斯理地拧上水龙头,“你明知道我是骗冯文文的,为什么不当着他们的面拆穿我?”
“我要是拆穿了,你还下得了台吗?”齐南眉头紧锁,一番话叫陈颂没法反驳,“要不是许迎迎问我怎么没去找你,我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呢。看样子冯文文也不是头一回欺负你了,她这么无理取闹,蒋老师知道吗?”
他很恼火,甚至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而恼火。
他拔腿赶到的时候,陈颂正低头躲过那一盆臭气熏天的污水。
大冷天的别说被臭水淋头,就是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沾湿了一圈袖口,也是件很不舒服的事。
扪心自问,齐南做不到像陈颂这样语气疏松平常,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陈颂摇了摇头:“不知道。”
齐南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知道就赶紧让她知道,她好歹是班主任,班里出了事她得负责!”
陈颂又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清楚蒋春桃知不知道。冯家每学期给她送那么多礼,冯文文不闹出什么不得了的事,她是不会搭理的。”
其实齐南心里也明白这一点,可他就是替陈颂憋屈得慌:“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万一冯文文下次再折腾你呢?”
“那有什么办法?”陈颂抿唇,言语间有些自嘲,“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家境好成绩好又不作威作福。每个班都有那么些人喜欢耀武扬威,多冯文文一个不多,少冯文文一个不少,难不成我为这还能缩在家里不来学校?再说她还有把柄在我手里,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动我。”
齐南闻言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陈颂,我怎么听着你一点也不像是在夸我呢?”
陈颂白了他一眼:“我当然是在夸你,不是夸你还能是夸谁?”
齐南觉得奇怪,他印象里的陈颂从没有这么伶牙俐齿过,她方才抬手狠扇冯文文时的样子,更透露着一股他从没见过的狠决。
人分明还是这个人,巴掌大小的脸,清清秀秀的眉眼……可眼神里似乎有什么变了,从前像是一张白纸,现在变成了一团云雾,叫人一点也捉摸不透。
齐南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云雾虽然飘忽不定,但至少不会任人拿捏,而白纸掉在地上,谁都能轻易地踩上几脚……
“对了,”陈颂瞧着他定定的眸子,鬼使神差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