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见动弹。
娘的!
让一个听不见看不见的老人来给她开门,不就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她黎童是这么容易退缩的人?
不存在!
不可能!
黎童深呼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脸朝着院子里头大声喊道:“秦骕!你他娘的给老娘滚出来!”
那老叟猛地一个激灵,这才哑着嗓子问道:“谁呀?”
没想到这老叟会突然说话,没防备的黎童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抚着胸口走到老叟跟前,大声喊道:“我找你家大公子!麻烦通传!”
“你是谁?”忽的,一个略带着冷意却又有夹杂着些许温柔的声音自里面传来。
黎童抬头望过去,那年轻人一袭灰白色的长衫,衣摆处还有些许陈旧痕迹,像是这件衣服翻来覆去地穿洗了好多回,粗布的腰带横了一圈,堪堪在身前打了个结,再无其他配饰。
他一头青丝高高挽起,那根用来挽发的木簪子似乎还是自己雕的,做工着实不怎么样,拿出去卖是卖不了几个钱了,自己凑合用倒是也还可以。
“就让来访的客人站在门前说话吗?”黎童挺直了腰板,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落在他身上,像是要将他看个透彻。
这年轻人,就是秦骕。
秦府出事,他应该也不好过,这眼底下青黑一片,甚是明显,只是黎童也想不出来亲爹出事,他怎么就能狠得下心不去大牢看看?
不过转念一想,黎童又明白了。
秦九吟狠得下心把他扔到边院自生自灭,他也就狠得下心不去看落狱的亲爹。
或许这就是父子吧?
两厢对视下,黎童丝毫不弱于下风,最终还是秦骕软了下来:“请进。”
越过门槛的时候,黎童看了那老叟一眼,只听秦骕吩咐了一句:“张伯,关门。”
“好的,大少爷。”
黎童:“????”
你这老头儿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赤衣不动声色地越过院墙,不近不远地跟着。
那秦骕不会功夫,丝毫没察觉出有外人存在,他一路将黎童带到了先前的院子,这回倒是和之前见百里烨时不同,他上了茶,虽然那茶叶真的很次就是了。
黎童也不是那种嘴刁的人,端起就喝了半杯,喝起来跟喝白开水似的,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姿态和行事风格却大相径庭,接地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