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桥生吩咐几个伙计看好店,带着江芍和卢果进了店铺里面。
斜角店铺后院颇大,东西两面是铺子的仓库,南北两面就是卢桥生夫妇和伙计们的卧室,中间的庭院里栽有几棵老槐,槐下是两三个石桌和若干石椅。
江芍按着卢果坐了,叫卢桥生去沏茶倒水,自己问卢果一些近期的情况。
卢果本来没有什么情绪,见自己爹娘这样,倒是平白生出几点委屈来,毕竟才十一岁,就算平日里一直老老实实学习费问枢的本事,坚持是坚持了,但到底孩子心性没完全消失。
跟爹娘一五一十的讲了学艺的情况,只是没敢提起燕文图的事。
卢桥生夫妇坐下感慨了一番,劝慰卢果道:“虽然早了些,但费先生这等人的青眼岂是容易的,自家说着委屈不要紧,但到外面就得恭恭敬敬的,别惹恼了费先生。学业挺苦,但好在学了本事,将来自有大用,我和你娘到处打听了,费先生的名气可是咱大夏府头一等的,你好好学,到底出师了,就是光宗耀祖。”
卢果点头应着,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不过是在爹娘面前流露些脆弱的心情,自小苦日子过惯的,这三年吃得好穿得好,来费物医馆的又都奉承着他,那些人是什么大人物?之前看他根本不理会的,如今却要好言好语陪着笑,费问枢的面子,是卢果现而今最大的依靠。
这三年,其实卢果成长不少,和费问枢的脾气也有大关系,费问枢怒极时往往会骂天骂地,针砭时事,特别是对人情世故颇有独到见解。卢果听得多了,自然也有了自己的认知,就比如罗菁,三年前他是觉得这位姐姐长的美丽又性格温柔,不禁就想亲近她。而三年后,卢果就纯粹是把罗菁当作有恩之人的后辈,再没有慕少艾之意了。
而且卢果也多多少少听见罗菁喜欢祁鸣的消息,最初当然有失落,但后来也就释然,少年人的情绪变化极快,疗愈也快,而且净心诀本就有消磨激烈情绪的功能,更是让卢果早早就对这些浅薄之极的情感抛在脑后。
这两日,燕文图悉心的教导,和他偶尔流露出的孤傲之意,让卢果不自觉就受到影响,眼界逐渐变宽,心胸逐渐广阔,志向也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养家糊口或者过上好日子。这一点,其实和不返谷中的众多英灵在他意识海潜藏有极大的关系,虽然由于卢果的弱小,英灵无法全部出来,但他们沉眠在意识海里,本就是一种极大的滋养。
卢果当然没法告诉自己父母这些事,只有乖巧的应承着,一边也打听下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