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人细腻柔和,不会因为倭乱四起而乱了分寸,那是一种浸到骨子里的印迹,任何外来野蛮物种都不能将其打乱;这也是一种文化自信,虽身陷囹圄也要保持高雅,不是那些猪狗不如的侏儒民族所能理解的,更不是那些血液中流淌着贪婪兽性的西方文化所能汲取认同的。
不过,繁花似锦只是表象,所谓‘鼎盛世道’犹如水中捞月,可触而不可得。
张明远几人在金碧辉煌酒楼中任性消费一次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
华夏古代‘一日两餐’制度一直保持到元朝,自洪武大帝建国才变成‘一日三餐’,由于明朝食物原材料越来越丰富,加上各种烹饪技术大幅度提高,菜系、食物的多样性空前绝后,丰富程度堪比前世大饭店,用料手法、制作讲究又不是前世所能比的。
就拿眼前这些‘金陵名菜’,松鼠鱼、凤尾虾来讲,注重鲜活制作,刀工精细,菜品细致精美,格调高雅,同时兼取四方特色,适应八方之味。其讲究七滋七味,‘鲜、烂、酥、嫩、脆、浓、肥,酸、甜、苦、辣、咸、香、臭。’以咸为主,咸甜适宜、酸而不涩、苦而清香、辣而不烈、脆而不生、浓而香醇、肥而不腻、淡而不薄,代表了名贵、典雅、华美、大气的古都风范,这些当然绝非前世那些徒有虚名的神马行政大厨所能比拟的。
张明远不由陷入沉思,刚穿越到慈溪时,沈大叔一家以及慈溪县城百姓的生活惨状历历在目,食不果腹,常为一日三餐能吃上米饭而幸福半天。如今,就在此倭贼乱世,天下尚不太平,尤其刚经历‘徽州事件’,几十名矮种倭寇横行南京城而大明军队束手无策之时,留都市民仿佛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有选择性地遗忘了过去,继续沉醉在纸醉金迷之中不可自拔,果然是: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
杭州作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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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被一阵喧哗打断,张明远抬头望去.......
酒楼二层上来几个公子哥模样打扮的年轻人,个个油头粉面,装饰华丽,言谈举止中透着纨绔小混蛋式的嚣张,扬着头,高傲得如一只只颈椎病发作的芭蕾黑天鹅,鼻孔冲着天,浓且密的鼻毛向外使劲翻着,旁人看得久了,能生出作呕感那种。上楼梯时,完全不看道,若不是酒店小伙计一脸谄媚加无奈地在前面小心翼翼指引着,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帮小纨绔们便因‘盲行’非摔个四仰八叉,狗啃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