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不光是上班时间长,还是一天白班、一天夜班,来回来去的倒腾,这种上班方式最折腾人,因为人体的生物钟根本来不及适应这种快速变换的节奏,直接后果就是睡眠质量下降,整天晕头晕脑,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吃饭都不香。
没精神头除了干工作效率低之外,对个人问题更是顾不上了,除了那位酷爱打扮的高队长之外,大部分管教对自己的仪表问题都是凑合,只要头发别太长,根本就懒得去理发。虽然这里每个中队基本都有会理发的犯人,但是像洪涛这么专业的还真没有,他们顶多就是野路子里的野路子,剪不出什么发型来。所以这些管教不到迫不得已,也不愿意去找他们理,毕竟人家不是犯人,总不能剃个光头忍着吧。
什么?回家找发廊理发去?不现实,这座监狱没有自己的家属区,大部分狱警都是来自京城的郊区县,要论起回家的距离来说,他们很多人比洪涛住得都远,门头沟、房山都算近的,最远还有延庆的,别说每天回家不现实,一周回家一次都很麻烦,光坐长途车就得坐大半天。
那去监区周围找地方理发不成吗?也不成,这一片监区不光是这一个,还有团河劳改农场、天堂河劳改农场。这种单位一般都会选择远离居民区、比较荒凉的地方。而且这个年代,大兴还没有开发到,五环、六环更没影儿,这里的周围都是一片一片的荒地,村子都不多,要想找发廊之类的地方,最近的也得去往南三环里跑,再加上这时候这边的公共交通很少,去一次也挺麻烦的,稍微懒一懒就不愿意去了。
如果说监狱里关押的是犯人,那这些狱警们就是陪监的,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一个牢头,除了权利大一点、自由多一点之外,和犯人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整天无聊至极,也很苦闷。所以一旦有了点能排解苦闷,解决生活上麻烦的事情,只要不是违反规定,甚至稍微擦边一点儿,他们也都不会抗拒。
晚饭洪涛不用去打饭了,他利用去食堂打饭的时间,自己跑到水房里,照着高队长借给他的镜子,自己给自己剃了一个头光,虽然那些管教除了郝队之前提了一下之外,谁也没再揪着他头发长的问题不放,但是洪涛还是不打算搞这个特殊性了,既然已经是犯人了,最少在形式上你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犯人啥模样,咱就啥模样,在这个问题上搞特殊,意义不是很大,把柄却很容易被别人抓,真的不合算。
“高队,我弄完啦……”给自己剃完头,从水房出来,正好高队带着去食堂打饭的人刚回来,洪涛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