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的白莲教徒,像没头苍蝇一样。
东方渐渐露出晨曦。傅恒的三个营和中军营已经压下半山。傅恒带着吴瞎子一行,绕寨墙巡查,满山头血污斑斑,横七竖八躺着几百具尸体。傅恒乘着曙光往山下看,环山一带都是范高杰的人,已经堵塞了驮驮峰所有的出路。这些兵只在山下严阵以待,派出四五百人的样子专门搜山,见傅恒人厮杀吃紧,偶尔打打太平拳,仍回去搜山。傅恒不禁叹道:“李侍尧不愧人杰。”
眼见大局已定,傅恒悬得老高的心放了下来,这才觉得两腿发软,头也有些眩晕,回歇山亭又喝了些参汤,半晌才回过神来。此时旭日初升,微风吹拂,满山新绿随风摇荡,群山间霭霭紫雾与桃花残红相映,山下一道道碧水蜿蜒流淌,坐在这样的峰顶观览春景,真令人心旷神怡,傅恒不知怎的,猛然想到了曹雪芹的“观春宜到桃花源”诗句。雪芹若在,必有佳作……思量着,取下背上一管玉箫,还未及吹响,便听寨门口一阵呐喊,似乎吴瞎子和什么人动上了手,兵刃撞击声,乒乒乓乓急如密雨。傅恒不禁一怔,一个戈什哈飞奔进来,拉起傅恒就走:“六爷!来了十几个女贼,人不多,本事挺大,和吴爷他们打起来了。咱们从这里翻出去,我们的人一上来,她们一个也活不成!”
“你慌什么!”傅恒挣脱了,回身便是一个耳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就不信娟娟会杀我!带路,出去瞧瞧。”
那戈什哈奉命而来,被这一掌打得直愣神,还要说什么,看看傅恒神色,没敢说,忙抢到傅恒身前,护着他出来。
大寨门外偏东南是五亩大小一片空场,是飘高占据驮驮峰后,专门辟出来作操演兵士用的,栽的一色巴地草,刚刚生出芽儿,绿茵茵的像铺了一层绿毡。二十几个戈什哈和十几个头勒红太极图头巾的女子,一方持刀一方舞剑正在厮杀。傅恒一眼便看见娟娟,双手舞剑正和吴瞎子对垒。吴瞎子的刀足有四十斤重,削砍剁挡招式简捷熟练;娟娟的剑法仍如前年客旅中见的那样,轻盈飘逸如行云流水,因是应敌对阵讲究实效,看去招式稳重许多。三十多个人在绿茵地上拼命厮杀,时时刀剑相迸,打成平手。若不是身在局中,还以为是江湖帮子在练招式。那十几个女的见傅恒出来,竟都一齐弃了对手,娇叱一声冲了过来。吴瞎子大喝一声:“你们谁敢伤我六爷!”大刀舞得风车似地与二十多个护卫紧紧护定了傅恒。
“都住手!”
傅恒突然大喊一声:“娟娟!”
娟娟似乎一愣,见吴瞎子收了刀,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