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衣服以外,他的脸也叫人害怕。
不是“丑”。
他的五官和丑不沾边,如果鼓得起勇气仔细端详,他甚至还是个五官精致俊秀的男子。
然而他的脸,他脸上的颜色,却太“怪”了。
他整张脸与他的手相同,惨白,发青,而眼睛以下到眼尾,却是极浓重的血色的腮红,与衣服上的血红斑纹相映生辉,加上血红血红的嘴唇,整个人就仿佛一具僵尸,身体的血从体内透出到了衣服上,头部的血则渗到了眼周和嘴唇,凝固在那里。他抬着头看着刘安世的时候,赵佶却感觉自己的心灵收到了冲击,直把目光撇开。
这一团浓黑,墨绿,血红,混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噩梦。
他就是梦里的妖魔。
三个家奴站在他面前,各自手持短剑、匕首、金钩,都是精壮身材,凶神恶煞,仿佛门神似的,浑身上下都透露出“生人莫近”,以及“挡我者死”。
他们的观感也并不比那个闯入者好些,他看了依旧觉得不舒服,有血腥气。
杀气腾腾与幽幽鬼气,倒也不相上下。
刚才的两声巨响就是经由他们发出,第一声是挡住来人的攻击,成了;第二声是预备要他的命,没能成功。
刘安世瘫坐客厅的红木椅子上,勉强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大喘气道:“既然如此,就给你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吧。第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人?第二个问题,你是来干什么的?”
那人不动,不语。
刘安世语气未变,声若洪钟道:“说话。”
赵佶托着下巴,略一思索,道:“你们三位可以把武器放下吗?他还没放下戒备呢。”
持短剑的家奴直截了当道:“不行。”
持匕首的家奴为难地道:“小王爷,这可万万不可。此人过于危险,刚才我们三人合力方制住他,若是我们做了让步,他要是冲过来,来不及挡下可怎么办?”
持金钩的家奴叹了口气,道:“老爷,您是会武功的,知道高手过招有多可怕。真遭了罪,出了事情可怎么办?我们这样说话,实际上已经有些落下风了,如果放下武器的话,气势一弱,对面气势一强——”
赵佶叹了口气,转头问刘安世,“刘伯伯,可以吗?不然,他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怕是要坚持到晚上,等我们一觉睡醒,他们还会保持原状哦。”
刘安世疲惫地笑了笑,道:“端王殿下倒是很会变通,而且有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