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魍的被捕,在邵伯温的意料之中。只是过程稍微艰难了些。
可是,邵伯温眯起眼睛,——天定胜人。
“皇上特地邀我回来办差,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想杀了我,不怕掉脑袋吗?”飞魍在屋顶飞檐上立着,如同一只漂亮的乌鸦,一只身形流畅的蝙蝠,一匹孤独的狼。
为首的喊道:“皇上是叫你来这里管大牢,你既已经违约,自行将皇上的金口玉言视作一张废纸,已是罪可致死!皇上要你死,你敢不死么?”他冷哼一声道,“放箭!”
刘安世在远处看着,原准备率先出手。然而他又想起邵伯温刚才告诫过他不许靠近,于是内心挣扎再三,又退到一边——而且是极快地往后退。
几乎惊破了他的胆。只是一瞬间。整个队伍齐齐整整地刷刷刷往下倒,鲜血齐喷,血还未停就已然了无生气。刘安世当即变了脸色。
毕竟是飞魍。此刻他尚在自己的布阵之中,是不可匹敌的,不容挑衅的,杀气腾腾的。他只需一抬手,用背后的刀一旋,一刀就能够取两条人命。他的动静很小,武功却太硬了,是能够击碎世上一切的防备的锐利武器,是挡不住也赶不走,要用命换来他的捕获的一个极为可怕的猎物。
邵伯温倒是不太恐慌,再可怕的人被揣测到了用意,被布下了阵去捕捉的话,本质上还是猎物。他只是在房里赏月,吃奶味浓郁的糖蒸酥酪,上面撒了香气扑鼻口感各异的桂花、葡萄干与核桃。有人跑进来禀报说死了几个人了,他淡淡道,那就再派人过去顶上,直到他进了归云亭为止。
飞魍在赵佶面前出尽了风头,让赵佶在此后的十多年里一直以为他是自己归降,和平解决事端然而他如今听邵伯温说起才知道并不是——而是自投罗网——这一张精准的网已经布下,等待他的到来。
飞魍也是飞檐走壁走着走着,内心顿生一种不详之感。在身后侍卫的极力追赶中,他渐渐地感觉到他们的脚步与前几日有异,似乎不再顺着他所规划的道路来走,而是变了顺序,在不该断的地方断裂,在该跑的时候突然停住。
他暗自心惊肉跳,默记了足音在脑海中推演了一遍:“雷风恒”!鱼来撞网乐自然,卦占行人不久还。这是一个不会再被困住的阵法,意味着他们不会在追到最后他逃跑的时候刀剑乱撞碰作一团。
逃跑的难度似乎变大了。
飞魍加快脚步,打算过了今天这他熟悉的逃亡路线变得有些艰涩,有好几次他都险些跌到房檐以下,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