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道:“折寿?”
“练这一样武功的人,大多数一成年就死了。我从未见过有活过三十岁的。也许有,但是非常稀少。他体内一切精气神的顺序,都被打乱了,无法逆转了,每一次使用武功都是不可逆转的损害。但是太后非常喜欢,因为等不到可以背叛的年纪,就会死掉,不用考虑后续的处理,何况——”苏灿一字一顿道,“这样培养一个御前侍卫,效率非常高,也非常忠诚。”
言外之意是,连御前侍卫都不过是个用了就丢的东西,过了三十岁逐渐衰弱,地位生命都不保,你又替一个犯人瞎操什么心呢。
赵佶听懂了。
他的心一下子凉下来,怒火又冒上去。他不愿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又气得一时不能说话,氛围稍微僵硬了一下,幸亏刘安世还记得这岔开的话题,赶紧将话头调转到之前,问邵伯温道:“所以那一天,在飞魍身上,在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佶抢先道:“是怀疑他带走了我四哥,还造成了宫中的混乱。”
邵伯温道:“不止这些。”
赵佶苦笑着,低声喃喃:“他怎么会做这些事呢。”
邵伯温道:“端王殿下,那日发生的,不仅仅是四皇子失踪,还有先帝爷,也就是端王殿下的父皇,被人投毒了。”
“你记错了,邵大人。”倒是刘安世道,“先帝是得了风寒而死。”
邵伯温微笑:“刘大人为何那么确定呢?”
刘安世道:“我记得先帝于当年的深冬时候驾崩,在此之前一切行径都极其正常,只是偶尔伤风感冒,太医劝他不必过于勤政,他没有理。谁料这感冒的症状竟持续了几个月都没有好。到了最后几天,突然就恶化了——先帝爷一病不起,高烧不退,再去看已经晚了,他滴水不进,呼吸困难……”
邵伯温道:“最终呕血不止。对不对?先帝先是吐血,再是七窍流血,血流不止,太医去止血,但是全都失败,堪比宫中的妃嫔娘娘大出血——虽然这个比喻不雅观,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您想起来了吗?刘大人,您看看,您想想——这是伤寒的症状吗?”
刘安世争辩道:“一场病到了最后,都是大同小异,先帝可能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到最后这样也不奇怪啊。”
“‘可能’……你听听,刘大人,你不能确定,连你也只是猜测。”
“我——”刘安世凡是也要讲个证据,邵伯温这一说,他反倒犹豫起来,道,“那邵大人有什么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