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驿后退一步,以防被蜘蛛可能突然喷出的毒液灼伤,仰头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瘦骨嶙峋的青年人立在蜘蛛的头与腹之间,他的眼随着蜘蛛的七只眼睛看过去,看着边驿,圆睁着眼睛龇牙笑起来。因为很少有人问他是谁,因此突如其来的发问使他有着受宠若惊一般的愉快。
“我是惊鹊呀,是申王殿下派来帮助鸣蝉的。鸣蝉一个人带着人过来,申王殿下不放心,非要叫我也跟过来,因为我是惊鹊,他是鸣蝉,我们永远要在一起活动,才能强到无懈可击。”
王初梨看了他的样子就猜出了三分,听到名字这样对应,几乎完全能够肯定他的来由。他和鸣蝉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都是瘦得像是骷髅骨包着一张皮,只是神情略呆了一些。这样熟悉的脸她不能忘记。王初梨看了他,想起之前的事,于是觉得非常不舒服。本身这一种不适应该是在今晚的噩梦中出现,让她数次惊醒,辗转反侧数次哭喊不绝;她没想到就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见到了和被她杀死的人如此相似的一个人,这样不堪的回忆的再现使她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这种示弱的情感在王初梨身上不常发生,于是很快地,她开始愤怒了。她的愤怒不是面对着惊鹊,而是鸣蝉。
“可是我走到半路的时候,看见鸣蝉死在了路边,死的时候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穿,我看了之后真是又吃惊又生气,我的好兄弟鸣蝉,到哪里都要带着我的鸣蝉,他居然,居然,他居然死掉了,呃——他居然死了!我要知道谁是凶手,要是知道了,我一定杀了他,你们站出来,谁是凶手?鸣蝉真是——鸣蝉真是——好可怜啊。”
惊鹊嘻嘻笑着说着,然而说着说着却流下泪来,他的眼泪比他的表情变化得快,只听得他说着说着就笑着流泪,流着流着就板起了脸。他的手指在王初梨和林珑之间点兵点将地点,“我是奉命来将王烈枫的妹妹带回去。是陆时萩大人本想送她过来让木先生治一治,治好了再送回去,顺便把木先生解决掉。一个男,一个女,留一个,杀一个。可是这里怎么有四个人?木先生是哪一个,王初梨又是哪一个?是你,你,还是……”
他点了点蜘蛛,蜘蛛哇地一下张开血盆大口,于是他们看见它深邃的布满了尖牙利齿玄机的口腔之中的一条腿。小桃的腿。小桃的腿已经被溶解得只剩下一半,膝盖以下已经化作血水,膝盖以上是不断溶解的血肉。
惊鹊粲粲地笑着,他的眼睛在瘦削的脸上显得极为硕大,他像是在公布一个全世界都知道的秘密,他的手指往下一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