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毫无表示,母亲也没有过问,两人默默对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五年后父亲是被人用八抬大轿送到家门口,人已经没了反应,几乎就是一个死人。
父亲被人抬进门的那一刻,温柔得毫无脾气的,美丽的母亲,将自己关在屋内,几度哭得昏死过去。妹妹在阿荔怀里嘤嘤地哭。王烈枫去敲母亲房间的门,敲了半天都没有反应。他垂下手来,滑跪在门前,绝望道:“娘,你别太难过了,爹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明年就可以再见到他,明年过年的时候……就可以……”说着,他也忍不住哭起来。
他明白了,母亲之所以哭,并不是因为父亲的态度,也不是他的受伤,而是自己无法选择不可控制的可悲可叹的人生。
母亲是种朴大将军的女儿,当年是一个逍遥快活的大小姐,武林中人人求而不得,正是花朵一般绽开的年纪,被自己的母亲逼迫着嫁给了家奴王舜臣——母亲说,王舜臣为人老实,前途可期,嫁给他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别看他这时候不出众的样子,可是等他立了大功了,等到晚年就可以享清福,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候是多么逍遥快活,多么——多么可怕啊,几十年的岁月一下子托付过去,直到日暮将至的时候才能够得到一点补偿,可那时候已经无福消受,只能给孩子。考虑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未来的孩子。孩子,可她也只是个孩子啊。女子的生命原来到了最鲜妍的时候,是要被掐断的,而且是由另一个女子苦口婆心地、以为她的未来考虑的名义掐断的,是抹杀她的存在,是自身悲惨命运的复刻,是恶毒的报复,是自取灭亡。
种朴战死沙场后,王舜臣独自活着回来,顶替了他的位置,在一片的披麻戴孝、痛哭悲恸之中——好一个前途远大、未来可期啊。又用不了几年,王舜臣被害,王烈枫接着去战死沙场,好一个无间地狱,兀自轮回不休啊。
王烈枫一直为此而愧疚。他爱着父亲也爱着母亲,可是父亲让母亲痛苦。看到母亲痛苦的样子,所以他不强迫王初梨嫁人,也不愿意去祸害别家姑娘。他受够了,成家立业如果是为了分担苦难,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的话,他宁可独自承受。
活着就是痛苦,人间即是地狱,死亡才是解脱。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王烈枫跪在地上,抱着陆时萩。
陆时萩急促地喘着气。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些细碎的出神。
“啊,我应该告诉你,申王殿下的去处……他是去了汴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