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那里,在霜月街的后面。有些难找,但王大将军,应该可以找到的吧?王大将军得赶紧了,我不知道申王殿下会在那里干些什么事。只是我没法带你去了,抱歉。我甚至没力气送你到门口啦……”陆时萩停下来,呼吸了几次,又无奈地笑起来,虚弱道,“申王殿下于我有恩,我这是负了他,这实在是,不应该呢。”
王烈枫想说,赵佖为人阴郁不可捉摸,根本不值得掏心掏肺。但是他只是这么想了一想,嘴上仍道:“……没事的。你做得很好了。”
“是吗……谢谢。”陆时萩说着,咳嗽起来。王烈枫拍拍他的肩膀。
“华阳教——”陆时萩道,“王大将军一定想听,是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王烈枫神情一凛。
“我变成这样,华阳教也有些原因。不要单独行动。华阳教非常庞大,若是真的一级一级地越过去,是绝对要吃大亏的。绝对不要试探自己的能力。还有,小心太后。她诬陷你,一心要你死,你也是,知道的……”陆时萩道。
说罢,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皇帝不是我杀的。我的能力不在于此。真问我是谁,我实在……实在答不上来。申王殿下的事情,我总是不多过问。”
王烈枫眉毛微拧,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陆时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谢什么,该我谢谢王大将军才是……我没有遗憾了。够了。我知道了我的追求都是虚幻,都是不存在的,我在等待的人更是一个幻觉,是我自己制造的幻觉,我把坏的变成好的,把恨变成爱,我逼迫自己接受一切。我觉得有点累了……我好久没有睡过完整的一觉,我习惯了随时随地小憩,是一只无处落脚的鸟,我甚至不属于这里,这算是客死他乡吧……”
“陆时萩。”王烈枫抱住他,道,“你是大宋子民,你是汴京的陆时萩。”
陆时萩虚弱地笑道:“啊,这样啊。王大将军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吧。陆时萩……是汴京人。”
王烈枫感受到了他生命的流逝,是他在战场上,抱着濒死的兄弟时候,所感受到的那种生命流逝。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低声道:“睡吧。睡醒了,就能看见太阳了。”
陆时萩的身子已经开始僵硬,声音也有了浑浊的死气,他慢慢地,淡淡地笑道:
“——真是精彩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