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淡芒,懒散的映在降临的黑暗中,林珑伫立在客房前,抬头瞪着深渊,久久不能回神,久久不能清醒,心跳似乎都变得缓慢而悲伤,咚隆。
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二人?
林珑突然很想知道,他是谁,他如何得到戒指的,他染了什么疾?
现世缺失的遗憾,冥冥之中,下意识的想在今昔补齐。
她抑不得,压不住,终究脱下棉袍,朝着夕时的花园走远了。
客房吱呀一声,门被卫哑白打开,看着林珑急切的身影,心绪起伏。
“小白,你不追吗?”夜色渺然间,唐灵斜倚在门口,长发鬋鬋,白臂美皙,眉宇如星辰闪亮灵动。
“这么晚了,特意来看我出丑吗?”
“客房就离我闺房十几步,林姐姐在门外站了许久,我只是好奇她会不会离开。”
“你得到答案了。”
唐灵轻轻挠了挠脸颊:“你不担心她一去不回?”
卫哑白道:“她比我大九岁,心智比我成熟得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倒是挺豁达。”
卫哑白笑了笑:“她深染重疾,也是因我而起,我欠她的太多了。她于我本就没什么责任和承诺。而我来到这里,有更值得专注的事情去做,太过危险,太过残忍,一个人去承受,好过两个人冒险。”
唐灵道:“苦涩的笑容太难看了。”
“回去休息吧,十九妹,这里没有伤心人,只有痴仇者。”卫哑白踏回客房,将门关上。
“痴仇者,未必不是痴情人。”唐灵轻语呢喃,转身离开了。
来自北方的夜风吹起,风声呼号,回看来时的方向,只余灰影隐约一线,而前方,一盏明灯点亮花园,唐蛉竟然也没休息,四娘没有守候在旁,他一人一车,对着花园深思。
他的眉目口鼻,与他一模一样,深沉起来的神情,竟也如出一辙。
“你好。”林珑终于说出口。
唐蛉轻轻咦了一声,自己将车通过机窍转过来:“姑娘并非唐门中人。”
“我是……唐灵的一个朋友。”
“的确,唐灵川中的好姐妹不少,我是唐蛉,螟蛉之子的蛉。”
“我……我叫林珑。”
“林姑娘,凉夜至此,有何指教。”
“我想跟你聊聊天。”
唐蛉先是讶异,尔后温和笑道:“若是你不怕我这病号闷,聊聊倒是无妨。”